&ep;&ep;一年之前,西雅图联邦法院。

&ep;&ep;当法官宣读判决并敲响法槌后,轰动一时的违法上市经济大案终于告一段落。作为胜诉一方的大功臣,一身黑色职业套裙的律师助理俞小北可谓春风得意。

&ep;&ep;一路走出法庭,同行们纷纷主动上前恭喜,她不骄不躁,礼貌地对每一个人轻轻点头,同时适当地表示谦虚。

&ep;&ep;“没什么,您太过奖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ep;&ep;可惜,她的演技尚且不够炉火纯青,那藏在眉眼间的笑意似乎在叫嚣着:“哈哈哈哈,姑奶奶是不是很厉害?服不服?快来膜拜啊!”

&ep;&ep;“呵呵,虚伪。心里都快美上天了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累不累?能这么轻易地凭借栽赃诬陷的证据取胜,你的运气何止是比较好,简直逆天了啊。”

&ep;&ep;刚出政府大楼,俞小北朝着自己的停车位走过去时,冷不防被人拦在了路边。与此同时,对方阴阳怪气的声音也钻进了她的耳朵。

&ep;&ep;待抬头看清这声音的主人,俞小北无语地翻了一记白眼。

&ep;&ep;敌人狡猾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同时长了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

&ep;&ep;作为败诉方的幕后大股东,封羽安从未开口,只需一个委屈的眼神就把法官电得七荤八素,恨不能立刻还他清白。幸亏己方团队不仅口才好、颜值也高,否则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准呢!

&ep;&ep;“哼,好狗不挡道。”俞小北敛起笑意,语气冰冷。

&ep;&ep;胜不骄败不馁没错,但那也要看对象是谁。作为检方代表之一,在诉讼的最后阶段,俞小北可没少被辩方的律师团队骚扰,连“路遇帅哥遭表白”这样的狗血招数都使出来了,可想而知,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ep;&ep;“嗷,嗷嗷!”封羽安一改往日里云淡风轻的态度,瞪着眼睛朝俞小北吠了几声,随即挑眉道,“我要真是狗,现在就把你这个小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ep;&ep;“怎么,输不起所以急红眼了吗?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小人,但是你刚刚乱咬人的行为,足以说明你是条恶犬。”

&ep;&ep;心知来者不善,俞小北也不怕,况且针尖对麦芒,作为律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就不信了,自己吵架还能输给一个外行不成?

&ep;&ep;“那所谓的证据明明就是子虚乌有,是有人故意捏造出来的!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助纣为虐,知法犯法!”封羽安据理力争。

&ep;&ep;“我只相信法官的判决,没时间听你胡搅蛮缠。”俞小北怒极反笑,仔细地盯着封羽安看了会儿,关心地问道:“赔偿上亿呢,该不会气傻了吧?哎哟,好可怜……”

&ep;&ep;在异国的街头,这对俊男靓女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辩着,活像是因为琐事而拌嘴的小情侣,格外惹眼。

&ep;&ep;街边的流浪歌手听不懂两人争吵的内容,抱着吉他弹起了动听的曲子。Couldthisbelove,一首浪漫的定情之歌。

&ep;&ep;最终,封羽安被助理拖上了车去赶飞机,俞小北也被老板拎走再教育,两人遗憾地没能分出胜负。

&ep;&ep;回国后,面对败诉后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封羽安心中极度不爽。他给俞小北发了一封邮件,声情并茂地讨伐她的愚蠢和无知。俞小北同样不甘示弱,有理有据、图文配合地反驳他贼喊抓贼,敢玩儿偏又输不起。

&ep;&ep;“喂,帮我送她一束花吧……红玫瑰?你以为我疯了吗?当然是菊花,白色的!”封羽安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飞回去掐死她。

&ep;&ep;“虽然贵了点儿,就是它了。请问你们支持国际配送吗?帮我寄到这里……”

&ep;&ep;一周后,他收到了俞小北的回礼,一个精致的骨灰盒。

&ep;&ep;“继续送花,送她大束的!不,干脆给她抬过去几个花圈吧!”

&ep;&ep;封羽安说到做到,把某人气得砸碎了花瓶。

&ep;&ep;同一天,网络灵堂里便多了一个灵位,上面挂着封羽安某次采访时的照片。

&ep;&ep;当然,照片被P成了黑白色……

&ep;&ep;在这样良好的氛围下,两人礼尚往来,隔三岔五地问候一下对方,乃至各自的亲友,关心一下彼此的事业。

&ep;&ep;渐渐地,吵架内容早就偏离了最初的核心。

&ep;&ep;看见俞小北所属事务所胜诉的新闻,封羽安势必要讽刺上几句,而一旦发现媒体拍了封羽安的照片,俞小北肯定要把他P得面目全非。

&ep;&ep;基本上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最近工作好累,压力好大,看到你过得不好,我总算放心了。

&ep;&ep;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吵着吵着,两人竟然有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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