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也不知带没带几色礼品,让人觉着失礼,总是不好。这孩子,今日怎么毛毛躁躁的?怕不是还没睡醒吧?”
&ep;&ep;她失笑,随即明了:程询已经将心意告知母亲。并且,程夫人在相看之前,就已认可儿子的眼光。
&ep;&ep;太难得。处事周全的程询,如此开明的母亲,真的太难得。
&ep;&ep;.
&ep;&ep;程夫人坐在三围罗汉床上,看着女孩走进门来。
&ep;&ep;样貌明艳,气质高雅,仪态优美从容。头戴珍珠发箍,莹莹珠光将巴掌大的小脸儿衬得愈发盈润通透,一袭湖蓝衣裙,颜色的美丽静谧与气质相得益彰。
&ep;&ep;程夫人的唇角缓缓上扬。
&ep;&ep;怡君款步上前,恭敬行礼问安。
&ep;&ep;“免礼。”程夫人笑着抬手,指一指近前的太师椅,“快坐下说话。”
&ep;&ep;怡君谢座,半坐在椅子上。
&ep;&ep;红翡奉上茶点。
&ep;&ep;程夫人和声道:“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初次相见,你将就些。”
&ep;&ep;怡君微笑道:“夫人言重了。原该与家姐来拜见您的,却自觉唐突,更怕您平日繁忙。”
&ep;&ep;“我与别家主母一样,平时不过是那些琐事。”程夫人笑着端起茶盏,示意怡君尝尝,“碧螺春。”不示意的话,便有逐客之嫌。
&ep;&ep;怡君端茶啜了一口。
&ep;&ep;“怎样?”
&ep;&ep;怡君由衷赞道:“好茶。相传碧螺春最早叫做吓煞人香,再有妙手烹制,如何不好。”
&ep;&ep;红翡喜上眉梢——茶是她沏的。懂茶道,善烹茶,一向是她引以为豪的。
&ep;&ep;程夫人瞥见,也笑起来,“红翡的手艺,的确不错。”
&ep;&ep;红翡笑道:“是夫人教得好。今日得了廖二小姐的夸赞,足够奴婢好几日沾沾自喜了。”
&ep;&ep;怡君望向红翡,两人相视一笑。
&ep;&ep;程夫人很自然地与怡君拉起了家常,例如询问廖大太太近来是否繁忙,姐妹两个上学是否辛苦,程家的下人服侍的是否周到。
&ep;&ep;怡君一一作答,只觉得程夫人十分和蔼可亲。
&ep;&ep;随后,程夫人起身,邀怡君到自己的小书房,说了那幅画的事:“娘家人送我的,我却眼拙,辨不出真伪。你是叶先生的爱徒,又做得一手好画,眼光不知要胜过我多少倍。只望你不要觉着我唐突。”
&ep;&ep;“委实不敢当。”怡君忙微笑道,“眼下只是初学,通过叶先生才有幸看过历代名家的一些画作。若能帮到夫人,实属荣幸;若是无能为力,便辜负了夫人的期许,日后更要加倍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