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东越。

&ep;&ep;天子赐宴,列国诸侯齐拜之。

&ep;&ep;琉璃宫灯璀璨如星,欲照天明;琵琶阵阵,丝竹笙歌,霓裳羽衣下,舞姬柔臂慢展,玉腿轻抬,尽显婀娜身段、曼妙舞姿。

&ep;&ep;玉壶轻抬,葡萄美酒流入夜光杯中泛出月的光泽;侍姬躬身退下,黄袍朱冠的中年男子举酒一盏,威严的目光扫过殿下众臣及列国诸侯,朗声笑道:“今天下归心,百姓安乐,实乃我东越之喜,万民之福;借此吉日良宵,朕特以这杯中美酒向诸公致谢,愿天下永无烽火,再无战事,共享太平盛世,干……”言罢,扬脖饮尽。

&ep;&ep;众人纷纷端起酒盏,齐声贺道:“谢陛下隆恩,祝陛下千秋万岁,寿与天齐。”旋即,礼乐奏起,列国使臣纷纷离席,手捧奇珍鱼贯而至琰帝殿前行进献之礼。

&ep;&ep;内侍端立一旁,朗声唱宣道:“南燕献墨玉观音一对,北楚献刺花云锦二十匹,榆国献珍珠十斗,巴凉献上等香料一批……”

&ep;&ep;内侍每每宣罢,宫人都拿笔一一记下。

&ep;&ep;琰帝龙颜大悦,对南燕北楚及西方边境的一些小国一一封赏;略一思忖,又开尊口,邀列国诸侯及太子明日未时于朱雀台就琴棋诗画、骑射之术等进行交流切磋,以示东越与列国之交好,列国诸侯纷纷拱手应下。

&ep;&ep;席毕。

&ep;&ep;翌日。

&ep;&ep;和风煦煦,春意融融。

&ep;&ep;喧天锣鼓响彻九重宫阙,身披铠甲的御林军庄严肃穆的立在朱雀台两侧。台上,当今天子高贵的倚着龙椅,喜悦柔和的目光犹自带着三分威严,扫过群臣,最后落在西角边的虚席上,脸色一点点黯了下去。台下,文武百官及列国诸侯把酒言欢,闲情逸致的欣赏着歌舞。

&ep;&ep;座席中。

&ep;&ep;不知是哪位大臣半掩着嘴,压低声音道:“如此盛大的日子,便是那冷宫嫔妃都来了,却唯独不见犹得圣宠的太子,这可真是奇了。”

&ep;&ep;不及旁人还言议论,慕璟炎冷冷一笑,眯着眼,阴阳怪气的道:“太子傲世轻物、目空一切,仗着父皇对他的宠爱,便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天子赐宴这等小事,又岂入得了他的法眼。”

&ep;&ep;东越宫中,但凡不是眼拙之人,都看得出皇后视太子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ep;&ep;其中缘由,除了为她所出的安王慕璟炎不受琰帝器重而外,再则便是太子生母南若悬在世之时独得琰帝宠爱,二人犹如寻常夫妻般恩恩爱爱,朝夕相伴,直让后宫妃嫔连续数年如栖冷宫。

&ep;&ep;继而南若悬病逝后,后宫妃嫔频频向皇后靠拢,将心中怨气悉数撒到太子身上,欲合力将他扳倒。

&ep;&ep;那位多话的大臣闻得慕璟炎这番言辞,双方都不敢得罪,僵着脸畏畏缩缩的笑了笑,再不敢吱声。

&ep;&ep;却是阑王慕璟轩缓缓饮了怀中美酒,一双星目悠然自若的注视着慕璟炎,淡淡一笑,道:“二哥误会了,七弟因染风寒,连吃几副药皆不见效,父皇特许他在府中养着,才未出席的。”

&ep;&ep;“哼!”慕璟炎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揶揄道:“三弟与太子相交甚好,宫中人人皆之,你若有意为他开脱,断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倘若太子真病得下不来床,你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坐着,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ep;&ep;闻言,慕璟轩只是浅浅一笑,不予理会。

&ep;&ep;东角桌上,一脸兴致勃勃的南燕皇子轻轻扯了扯南燕王的袖袍,露出稚气未脱的笑容:“父王你看,这慕氏皇子,说起话来可真有意思。”

&ep;&ep;“弦儿不得多言。”

&ep;&ep;南燕王神情严肃的瞪了他一眼,他便噘着嘴,小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父王干嘛凶我。”

&ep;&ep;“皇兄!”

&ep;&ep;娇柔软糯的声音,清亮、稚嫩;猝不及防地,曲华弦一扭头就被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孩子啃了一口。其实不算啃,只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亲吻大人的时候,总是吧唧着嘴就直接扑上去的。

&ep;&ep;一种滑腻腻的东西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流下,曲华弦伸手一摸,那湿湿糯糯的感觉,分明就是小孩子的口水。一时间,只觉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怒气上头,指着慕璟昭吼道:“你……你竟然敢咬我,我……啊,还来,走开啊你……”

&ep;&ep;“皇兄,抱抱嘛,皇兄……”

&ep;&ep;两三岁的小孩子哪里明白大人吹胡子瞪眼就是生气,依旧吧唧着嘴,一个劲的往曲华弦身上扑。

&ep;&ep;曲华弦天生洁癖,尤其讨厌小孩子。偏偏小孩子最是难缠,才一眨眼,慕璟昭就撅着屁股钻进了他怀里,咯咯笑着,咿咿呀呀的叫着:“皇兄,皇兄。”

&ep;&ep;“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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