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得好,朕可是看好你啊。”皇帝抿了口清茶,笑道,“别总跪着了,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禾儿口中的这位好先生。”

&ep;&ep;裴渊只觉自己的身子在顷刻间便僵如冰石,却不敢违抗圣令,只得大着胆子慢慢抬头,现出一张如清风明月般俊朗非凡的面容。

&ep;&ep;皇帝探着头,仔细地瞧了瞧他,末了忽沉吟道:

&ep;&ep;“你这张脸,朕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打滚求收藏~(扭曲)(阴暗地爬行)

&ep;&ep;第17章大皇子

&ep;&ep;“回陛下,臣相貌平庸,相似者众,而陛下心系百姓,时常巡访,许是见得多了,才让陛下有了些熟悉之感。”

&ep;&ep;裴渊故作镇静,俯身再拜,将头深深埋在了深青色鹤纹衣袖之中。

&ep;&ep;他当然见过他。

&ep;&ep;那时裴渊的父亲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作为长子初啼之时,皇帝便亲自来看过他。江禾出生后,他更是常常往来宫闱,年年未缺家宴。

&ep;&ep;皇帝却仍是微微蹙起眉,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不对,到底像谁呢……”

&ep;&ep;他再度看向裴渊,只见殿外的风拂过纱帘,盈盈绕在裴渊身侧,将他乌黑的长发吹散开来,肆意铺陈在他的深青朝服上,好似连绵的墨色山峰倾倒在明镜般的湖泊里,清冷的气质不因他的屈膝消减半分。

&ep;&ep;这般独特的性情与气场,他似乎确无印象。

&ep;&ep;“罢了,或许是朕糊涂了吧。”皇帝沉吟半晌,最终也并没有太在意,只道,“你既升了官,再住在国子监内也是不妥,朕赏你一座小院,自行打理去吧。”

&ep;&ep;“多谢陛下,臣告退。”

&ep;&ep;裴渊沉稳道谢,三拜叩首,方回身出了大殿。

&ep;&ep;-

&ep;&ep;“这院子离皇宫虽远,上朝不方便了些,但着实是个清雅之地。”红鸢以裴渊府上侍女的身份替他接了锁钥,缓缓推开木门,“家仆属下稍后便去置办,公子先看看。”

&ep;&ep;“有住处,已然可以了。”裴渊眸中未起波澜,自门槛迈了进去,“陛下这奖赏的确丰厚了些,看得出来很重视小公主。”

&ep;&ep;“可依属下看,公主殿下分明是不愿意嫁往金岭的,陛下若真的疼她,怎会逼迫她呢?”

&ep;&ep;“自古帝王薄情,陛下爱她不假,需要她巩固江山也不假。”裴渊行了几步,淡淡道,“这个院落是不错。”

&ep;&ep;眼前这座府邸,不甚惹人注目,却格外干净整洁。花草被打理得很好,一方小亭,一座石桥,一道回廊,流水潺潺而过,檐下铜铃随风作响,说是隐居逸士之所也不为过。

&ep;&ep;“大隐隐于市。”裴渊轻笑一声,“陛下倒是意外地懂我。”

&ep;&ep;“公子喝茶。”

&ep;&ep;红鸢俯下身,于一只小巧的白瓷杯中倒满了龙井。

&ep;&ep;“刺杀之人,可查出些什么了?”裴渊并未看她,目光浅浅地落在了潭中一尾锦鲤之上,“我虽有想法,但万事总需讲求个证据。”

&ep;&ep;“回公子,这第一队人马数量虽众,但多为凶恶的山匪、盗贼之辈,想来是收人钱财办事。这第二队……属下只追查到他们隶属于北边的某个门派,眼下锁定了几家,还有待核实。”

&ep;&ep;“太慢了。”

&ep;&ep;听了这话,红鸢心中一惊,忙搁下茶壶单膝跪地,低头道:“公子恕罪。”

&ep;&ep;裴渊轻晃茶杯,任滚烫的茶在杯中转了几转,方开口道:“这件事陛下在查,太子在查,我也想凑个热闹。”

&ep;&ep;红鸢犹疑片刻,如实道:“恕属下直言,公子因祸得福,在陛下面前求了恩宠,进京短短几月便荣升大理寺少卿,此时似乎不应再对这事耿耿于怀,以免露出端倪。”

&ep;&ep;“这不是我不理会,便可以相安无事的。”裴渊挑眉道,“都有人找上门了,自然是要应对的。”

&ep;&ep;“是。”红鸢低声应着,又忽然斗胆道,“公子此番借力上位……是当真不在乎江禾殿下的感受了吗?”

&ep;&ep;裴渊眉目间含了些霜,凉凉开口:“近些时日我管教得少,你倒是越发多嘴了。”

&ep;&ep;“属下僭越……只是觉得殿下本该是……”

&ep;&ep;“她本来也不该嫁给我的。”

&ep;&ep;“谁要嫁给先生呀?”江禾甜嫩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眼前,“是我吗?”

&ep;&ep;“见过公主殿下。”裴渊起身便拜,“殿下刚回来,不多陪陪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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