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也确实做了,言如海要去西北,她主动配送丫鬟,言如海多看了哪个丫头一眼,她也主动梳笼。不然也冒不出言仁行来。

&ep;&ep;“贤惠宽容,贤惠宽容!”张氏狠狠唾了一口:“宽容着宽容着,宽容出一窝狐狸精。”她既自己立不稳,又要假小意儿,那就由不得那么想攀高枝的丫鬟不动心,爬床之风泛滥起来,她又私下里发威才刹住。现在,想到那俩原本该跟着言景行,却又站在言侯身边的丫鬟,张氏就一阵心堵。“老太太,哼!真以为自己多高贵,老虔婆一个!若是她跟齐家老婆子一样,穷的跟棍打过一样,我才懒得奉承她!”

&ep;&ep;“嘘,太太慎言。”孔妈妈已经拦住这话头,在这院子里,老太太可不是她自己说的“瞎子聋子”而是手眼通天的。“依我看,太太目前把拔尖要强的心才收一收,生个哥儿出来是正经。到时候,莫说老爷,便是老太太也和软,管它荣泽堂廖蓝汀,您不是想住哪里住哪里?这两天老爷就跟太太亲狎的很。我看着也喜欢。”

&ep;&ep;这话用来宽慰人极好。张氏脸上一红,面上还是绷着,心里已喜起来。

&ep;&ep;溶月院里,言侯仍在指挥自己小儿子打拳,“曲肘击心!”“揽雀尾!”“抱虎归山!”他常年呆在军营,本就有一身硬功夫,操练起小孩来也不含糊。尤其言仁行虽然不像言景行一样,英姿早露,聪明到招人惦记,但非常勤勉,也肯下苦工。这让言侯十分欣慰。现在太阳才不过刚挂在屋檐,父子两个已经练了趟拳。每一个动作都追求标准到位,那是相当耗费体力。言仁行已经汗流浃背。

&ep;&ep;“好小子。”言侯摸着胡须,看着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练完之后摇摇欲坠的次子。一边有青衣丫鬟端水递汗巾,一边又有红裙丫头奉上茶水。言仁行扬起脖子咕咚一口吞了下去,几乎把茶叶都咽下去。言侯大笑:“这样是不痛快。拿水囊过来。”

&ep;&ep;看着儿子把温水喝了饱,又浇了一脸,言侯颇为喜其豪爽:“去屋里换衣裳,都汗湿了,现在还是初春,当心着凉。”

&ep;&ep;言仁行点头谢过父亲,又看看空空的茶盏,忽然问道:“父亲,为何大哥总是不喝茶呢?”这段时间的指导训练让他对这位大家长更添敬重,却不像刚归家时一般局促和畏惧,所以敢主动开口询问。

&ep;&ep;言如海面上一僵,微微望向青瑞堂,随即却又收回了目光,笑道:“一点执拗性子罢了。为父膝下零落,只盼你们兄弟两个能够互相扶持。且吾判断,你于武功一途,怕是比兄长进益更多。”

&ep;&ep;言仁行微微发愣,显然是不大信的。言如海拍拍他的肩膀并不多做解释。脑筋太灵活的人大约都对重复性劳动都比较排斥,总要使些巧招。他不由得想起那一本书从来不看第二遍的前妻。言景行比她犹有过之,是能出二两力就绝对不会出三两的人。

&ep;&ep;言玉绣从前廊走过来,着一银红比甲绛紫遍地花开富贵裙子娉婷而立,福身行礼:“父亲,祖母请您过去。”言如海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

&ep;&ep;老人家昨晚睡的可好?昨夜有没有起来?今日几更起的?有没有吃安神茶,冰糖燕窝?父女俩一路走去,一问一答,言玉绣并不多话,不知道是不是在老太太那里待久了养成的闷葫芦性子。路边清扫的仆役行礼,都叫她玉姑娘。她在谱牒上是排行首的,早夭的言文绣太小了,不入次序。但言景行不乐意,言如海自己心里也有亏欠,所以大家只好模糊了排序,称言慧秀为二小姐,对言玉绣却只称玉小姐,不叫大小姐。

&ep;&ep;女儿心里是否介意呢?言如海看那张标志却寡淡的脸,猜不出她心里怎么想。

&ep;&ep;没了姨娘,被老太太收养,老太太又是那严苛的性子。言如海长舒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儿孙命实在不好,一个两个的,都多灾多难。

&ep;&ep;皇家北苑小场上,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正弯弓搭箭,身姿高挑,瘦如青竹,错步站定,舒臂展腰,开如满月,只闻清越弦响,利箭破空,直愣愣射进二百步外,正中靶心。继而攀住奔马,翻身而上,斜举箭尖,沉肘拨弦,嗖嗖嗖,接连三声,极快,极爽利,箭如流星飞去,射中周围排布的三个草人,全都钉在心脏位置。一圈二百米,转眼即过,方位转换也没有丝毫迟滞,哒!马蹄落地,此时他已御马稳稳站住,跳下地来。一片尘埃中,恍如碧海凝光,晶然发亮。阳光泼洒下来,暖融融琥珀色,将其包裹其中,那一瞬间朦胧的质感,让人甚至觉得不够真实。

&ep;&ep;杨小六大笑:“表哥,若是你将来上战场,那绝对是需要戴面具的那种。”他把红缨枪甩给侍卫,自己走过拉伸手扯他胳膊:“很厉害呀,这准头。下次射咽喉,比胸膛位置来的小,看准不准。”

&ep;&ep;言景行微微一挪身子,错开他攀附的手,杨小六观其形色便笑道:“我大周武举,步射,马射,前者要开一石弓,后者要开七斗。你方才没有换弓,震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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