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得随意出门!”

身为后宫四妃这么多年,淑妃也并非只是一根筋的天真烂漫。

若她真的那般心思单纯,也必定活不到今日这等高位。

半夜里不能好好休息,乾元宫熄灭的烛火,又匆匆点亮了起来,梁总管进去伺候着皇帝更衣,一边又将眼下发生的祸事,细细的讲来。

景元帝阴沉着脸,心情不好的道,“她们就是不能让朕好好的歇歇吗?成天算计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嘴里厉喝着,到底还是穿戴整齐,在梁总管以及身后数十位内侍的护卫下,连暖轿都没有乘坐,直接到了宁安宫。

彼时,武皇后正在宁安宫内殿里坐着发呆,一见皇帝进来,她像是终于才有了魂儿的回了神,缓缓走过几步,慢慢跪下来,哽咽落泪,“皇上,请皇上一定要为臣妾作主啊。臣妾的贴身女官,就这么……就这么死了。”

一边说,又脸色难掩悲伤的低声抽泣着,景元帝吸了口气,多年夫妻不离不弃,终是没有再像往日那般冷情,亲自弯腰将她扶起来,哄着又坐回软榻之上,缓缓的道,“妍儿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区区一个宫女,死了就是死了,等回头朕再为你寻一个来,可好?”

抬手,轻轻的为她擦着眼泪,武皇后哭得更加厉害,“皇上,春意到底也是伴了妍儿这么多年了,如今她死不瞑目,臣妾却不能为她雪恨,是臣妾的不是。”

话落,泫然又哭。

武皇后,本名月妍,是当朝武国公的嫡出女儿,自小聪明可爱,风姿娇媚,也曾经真正留在皇帝的心上过。

可好景不长,年轻的皇帝便又依循祖制,广招天下美女,扩充后宫丰盈,这以后,便又有了贤德惠淑四妃,更后来又有了以天下第一美人著名的宸妃娘娘,还有国各地选来的种种环肥燕瘦的美人无数,皇帝,也就少有来她这里了。

只是每逢初一十五,总是来坐坐的,而今为止,这帝后两人也是久久不曾交心了。

见武皇后哭得实在心伤,景元帝终是叹了口气,软了声音的答应了她,“妍儿放心,妍儿的事,朕会记在心上的。朕也一定会给研儿一个交待。”

他话音落下,武皇后又抽泣着跪在皇帝身下,叩首谢恩,皇帝再把她扶起来,好一阵贴心的安慰。

宁安宫外,梁总管唉声叹气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怎么问来问去,就又问到那个小宫女头上了呢?

这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皇上想方设法才刚刚压下的投毒风波,转眼,又以宁安宫一条人命为代价,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等得侍卫长大人,纳兰城被两名内侍“押解”了过来,梁总管更是急得团团转。

更是连手里从来只持个样子,一般不轻易动用的雪白拂尘也甩了起来,指着一脸冷静的纳兰城,直气道,“纳兰大人啊,您这可让老奴说你什么好呢?好好的皇宫你不去尽心守着,你来淌这趟混水做什么?”

这一下可倒好,不止把自己搅进来了,更是连那个刚刚才洗脱了嫌疑的新任女官,又给掀到了风口浪尖上。

“公公,纳兰是冤枉的,纳兰没有杀人,而且这事,也根本就与女官大人没有任何牵扯,还请公公明示!”

纳兰城冷静的说,即使是春意突然暴死,更是身体被人侵犯,脏污不堪,但他没有做过的事,就绝对不会承认。

“哎哟喂!大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纳兰大人再怎么喊冤枉,那娘娘也得信啊!”

梁总管跺着脚说,都快要被这个纳兰城给急死了。纳兰却讶异:“什么物证?”

春意之死,居然还有他的物证?

“还能有什么物证啊。老奴且问你,纳兰大人向来不离身的大氅呢?如今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