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2)
&ep;&ep;“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又知道什么。”梁锦棠淡淡还她一眼,并不觉得两人有交情谈私事。
&ep;&ep;“我是不知道啊,”索月萝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笑得幸灾乐祸,“只听说,举凡骄傲自负、目中无人的,大多不会在意与旁人的比较……”她自个儿算是个例外,就乐意是临水照花、尘风耀眼的索月萝。
&ep;&ep;梁锦棠看也不看她,就听得她笑音轻轻的接着道——
&ep;&ep;“一旦开始在意,开始担忧自个儿不如人,那大约就是喜欢了吧。”
&ep;&ep;她可是最能于无声处听惊雷的索大人。
&ep;&ep;虽不知从前有何渊源,可她看得,梁锦棠瞧着傅攸宁时眼底隐隐盲目的狂热,较东都那群“愿为傅大人门下走狗”的崽子们也差不太多了。
&ep;&ep;可又略有不同。
&ep;&ep;东都那群崽子更多是敬重,瞧着傅攸宁,像瞧着一个引路人。可梁锦棠看她,却是实实在在看着一个姑娘。
&ep;&ep;梁锦棠瞳心一湛,微微抿了唇,并不言语。
&ep;&ep;索月萝心知梁锦棠是聪明人,哪怕一时茫然惊慌,也不会迷惘太久,无须多嘴。
&ep;&ep;他这人一路顺遂,做什么都手到擒来。便是战场上生死存亡之间,也能心志坚定地挽狂澜于既倒。
&ep;&ep;大约正因他从未遇见过这样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或事,就只会独个儿在心里委屈到燃起火。
&ep;&ep;偏偏对方又是个胸中自有广阔天地的姑娘,恐怕压根儿没往多处想。
&ep;&ep;他就更是委屈到火光冲天。
&ep;&ep;看来,从不知挫败是何滋味的梁大人,大约是要翻开人生新篇章了。
&ep;&ep;索月萝心中正自慨叹不已,却见梁锦棠忽然醒过来似的,要笑不笑的,眼神叵测:“我以为,索大人从不关切周遭闲事。”
&ep;&ep;“我与你不同,是有好奇之心的,”索月萝白他一眼,端起面前的酒盏浅啜一口,笑道,“从前我极少留心她,自打二月末她受伤回京,各种机缘巧合,她就总在我面前晃。”
&ep;&ep;春猎之行,看得就更清楚了。
&ep;&ep;“我看得出她有秘密……你别瞪,你也有,我也有,我又不会去查,”索月萝避开他的瞪视,望着一室热闹人影,笑意坦然,“光禄府上下,谁敢大声撂一句‘事无不可对人言’?相较之下,她已算难得通透澄澈了。”
&ep;&ep;绣衣卫这行当,内里许多事见不得光,总让旁人觉得鬼祟又阴鸷。可细细想来,傅攸宁平日就是胆子小些,叫人看着却总是心思干干净净的模样。
&ep;&ep;她忽然很想看看,这样一个心中浩荡的傅攸宁,与世人口中号称“河西风骨”的梁锦棠……
&ep;&ep;很想看着,这样两个人,在晴日照花的朗朗乾坤里,会怎样并行走一趟白首之约。
&ep;&ep;那些她索月萝求而不得的小事,她从不强求。可若能见证有人得一桩顺心遂意,也是好的。
&ep;&ep;只是,总觉得……傅攸宁那家伙,未免豁达得有些过头?
&ep;&ep;连多年前只见过一面的张吟她都能一眼认出,说明她将谁都放在心上。可偏她自己的事倒无所谓,只管埋头往前冲,全然心无旁骛、九死不悔的样子。
&ep;&ep;哪怕将自己折进去也不在乎,随时可以砸锅不过似的。
&ep;&ep;真的不是很懂,傅攸宁这人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ep;&ep;梁锦棠轻哼一声:“难得索大人今日诚意以待,我若不投桃报李,未免不近人情。”
&ep;&ep;哎?又关我什么事?
&ep;&ep;索月萝心中一凛,茫然抬眼看他。
&ep;&ep;“你自己碗里的粥还没吹凉呢,”梁锦棠哼笑,“少花些心思在旁人的事上才好。”
&ep;&ep;“我碗里什么粥?瞎说什么……”
&ep;&ep;“你已是功绩累累,盛名在外;也不缺人脉、际遇,”梁锦棠站起身来,云淡风轻地掸掸衣袍,“这些年甘心在光禄府屈居人下,不也是端了粥,烫手又不舍得放么?”
&ep;&ep;索月萝瞪着他神清气爽离去的背影,心中惊涛骇浪。
&ep;&ep;王八蛋梁锦棠,瞎说什么……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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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今次春猎,东都分院被点选的人不少,留到今夜庆功宴的也不少。范阳城守专替他们预留了一进小院,供他们随意开怀。
&ep;&ep;百里束音是副指挥使,自是被请到主宾院去了。东都小崽子们平常本就能闹腾,眼下在场自家最大一个头头被请走,又有两年未见的傅攸宁在,一个个简直撒开了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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