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2)

&ep;&ep;“命里有时终须有，不该我的，强求只会难堪。”沈蔚拿手盖住眼，唇角带笑。

&ep;&ep;明明是唇角弯弯的笑模样，却像是带了哭音。

&ep;&ep;傅攸宁放下饭箸，静静望着她。

&ep;&ep;若非求贤若渴，鸿胪寺卿也不必大张旗鼓向各府发出公函。所以造这黑幕的人，定然不是鸿胪寺卿。

&ep;&ep;众人皆知，沈蔚的父兄纵她成痴，沈家又是庶族中才兴起的新贵，尚无世家名门的诸多约束与包袱，是以在她十二岁至十六岁这几年，帝京熊孩子界由她一统江山。

&ep;&ep;傅攸宁清楚，这姑娘从不是个怕事的。此次临阵弃权，又听她方才说起黑幕时的伤怀难堪，料想造这黑幕之人中……定有她极为在意，又求而不得的。

&ep;&ep;沈蔚这姑娘向来也不藏事，如此一想，大约就同弘农郡四知堂杨家那位冷峻的美少年脱不了干系了。

&ep;&ep;“罢了，”傅攸宁伸手柔柔摸摸她的发顶，体贴轻道，“你既不想谈，我也不再问了。”

&ep;&ep;“我想谈的，却不知从何说起。”沈蔚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ep;&ep;“头儿，你常说，江湖儿女，水里来火里去，除了生死，哪一桩都是闲事。有时我再想想，若我心中也能有如你一般的广阔天地，只怕生死也能是闲事，就不至有什么放不下。”

&ep;&ep;沈蔚是个不好管的，因此进了绣衣卫总院的头一年，哪个总旗也没敢要她，直到第二年傅攸宁到了总院接手了她，她才真正有了头一个顶头上官。

&ep;&ep;这两年傅攸宁与她相处融洽，一步步带着她长起来。她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傅攸宁私下里一向待她像个小妹子。

&ep;&ep;此时见她难受，心中也不是滋味，抱不平地轻喃一句：“你究竟是……喜欢他什么呀？”

&ep;&ep;虽知沈蔚素爱美人，杨家那小子也确是个好看的。可就她所知，杨家那小子对沈蔚向来并无好看脸色。

&ep;&ep;傅攸宁自个儿对情爱之事懵懵懂懂，实在不太明白小儿女之间这份痴缠热烈从何而来。

&ep;&ep;沈蔚抬起脸看向她，眸中全是水气，笑意迷蒙：“我总觉着，天底下再不会有比他更好看的美人了。”

&ep;&ep;沈蔚自小无拘无束，家中父母兄姐对她也骄纵宠爱，素不是个知礼娴静的姑娘。

&ep;&ep;那年她初入帝京，在长街上与一帮熊孩子斗殴，被路过的杨慎行喝止，从此结下孽缘。

&ep;&ep;那是她生平头一回见识，什么是世家高门累世传下的风度。

&ep;&ep;明明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少年，却言辞有度，行止有方。没有冠盖锦绣，没有如云随从，只不过一人一骑，却有烈烈英华。

&ep;&ep;那时沈蔚才知，从前在她幼小心中以为是虚伪拘束的世家风范，竟是如此金铮玉润的模样。

&ep;&ep;对她来说，那年见过了在满城落英中打马而去的杨家少年，从此后，所有话本闲书中翩翩清贵的公子们，便都有了同一张脸。

&ep;&ep;傅攸宁见她眼中的恍惚与脆弱，忍不住心中长叹，美色误人啊。

&ep;&ep;沈蔚胡乱揉了揉眼，又冲她笑着叹气：“总之呢，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两情相悦。我觉着，两个人能好好在一块，挺不容易。时常你喜爱之人，未必以同样的眼神看你。既求不得，就该放下。”

&ep;&ep;傅攸宁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ep;&ep;“这些日子我总在想，我是做不成坏人的。”沈蔚笑得眯起了眼，眼角却又有水气浸出。

&ep;&ep;傅攸宁站起身，绕桌过去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柔声笑道：“既做不成坏人，那就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吧。”

&ep;&ep;小姑娘将脸抵在她的肩头，她的肩头便立时有了温热的湿意。

&ep;&ep;傅攸宁并未劝阻，只好好地抱着她。耳旁听她闷闷道，“头儿，我想去从军。”

&ep;&ep;也许，远离帝京繁华与亲族厚待，在铁血金戈的沙场边疆，去食过风，饮过露，去见过生死存亡，强敌在眼前，家国在心中……那些年少时长久痴念的小情小爱，才会被从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拉下。

&ep;&ep;“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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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因着沈蔚的事，整个下午，傅攸宁心中都闷闷的有些走神。放值时也没想到要自己先跑，怔怔地就被梁锦棠拎着一道回去了。

&ep;&ep;她一路上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抗，这叫梁锦棠无比诧异。

&ep;&ep;他拿手背探探她的额温，傅攸宁茫然抬眼：“你做什么？”

&ep;&ep;“哪里不舒服？”梁锦棠担忧到蹙眉，“不要忍着，不舒服要说，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