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时禧缓过来一些,轻声解释,“四皇子的生母丽嫔娘娘生辰快到了,他是个极孝顺的孩子,知晓她一人在安庆府行宫独居多年思子心切,故而想请我绣一幅他宫中园景的屏风,好让生母能够日日看到与他日常所见相同的景色。”

&ep;&ep;宋时祺对这位四皇子生母之事有些印象,据说当年因什么事触怒了皇上,生下四皇子就被圈禁在行宫了,后来又依稀出了什么大事,也是跟这位丽嫔有关,梦里她听桓府的下人们说过,具体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ep;&ep;她暂时放下思虑,继续追问:“是四皇子为难你了?可方才看着还好啊?”

&ep;&ep;见姐姐摇头宋时祺只好再换别的问。

&ep;&ep;“姐姐怎的上山时不舒服了,莫不是那些贵女又为难你了?”

&ep;&ep;姐姐垂眸,睫毛微颤。

&ep;&ep;宋时祺知晓自己猜对了,姐姐可不是那些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定然不会爬几步山路就身子不适的,可她也好奇,到底那贵女们说了什么话,竟惹得姐姐连山都爬不下去了?

&ep;&ep;“又说我们家是暴发户了?这么多金子她们眼红是不是?随他们说去,姐姐不必为此事着恼!”

&ep;&ep;“不……不是……”宋时禧摇头,脸上现出丝羞恼,好似在犹豫要不要说。

&ep;&ep;宋时祺并未放过姐姐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声音渐冷,“姐姐,她们是不是说赵家的闲话了?”

&ep;&ep;宋时禧满眼震惊地看向妹妹,“你……你怎知晓的?”

&ep;&ep;“我怎知晓的定会详细与姐姐说,但姐姐要先把今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诉我!”

&ep;&ep;宋时禧犹豫片刻,还是在妹妹坚定沉肃的眼神下开始了回忆。

&ep;&ep;原来适才上山之时,宋时禧因想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落在上山队伍的末尾。

&ep;&ep;在她前头的几个如宁如宣之流的贵女自然看在眼里,几个人凑到一起聊开了,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们声线尖细并不难分辨。

&ep;&ep;“你们听说了吗,那位赵公子,你们知道吧,听说是那位宋大小姐的未婚夫婿。”

&ep;&ep;“略有耳闻,怎么说?”

&ep;&ep;“嗨,你们也知道我表哥是个风流性子,时常爱去青楼听听曲儿、会会美人什么的……”

&ep;&ep;“哎哟知道,你说正题!”

&ep;&ep;“哎哟,这不是因着那烟花巷跟葫芦巷就隔了一条河吗,说是时常看到那赵公子往葫芦巷跑,葫芦巷你们知道吧!当时我表哥就奇怪了,这堂堂官家公子,爱风流就青楼教坊玩一玩,怎的喜欢往私窠子里钻啊。”

&ep;&ep;“唉,我好像也听过呢,京城好些人都知道吧。”

&ep;&ep;“哎哟,不知道要嫁过去的那位……嗯……会如何想啊,若是染上什么病怎得了啊。”

&ep;&ep;即便宋时禧离得远远的,那些满怀恶意的闲话依旧直往耳朵里钻。

&ep;&ep;她脸色惨白,手里的帕子被攥出了深深的褶痕,身子也因努力压抑的情绪微微颤抖,再也迈不动一步了。

&ep;&ep;宋时祺听姐姐说完并不意外,但还是气得想揍人,那对奸夫□□真是不要脸,竟已搞得众人皆知的地步了。

&ep;&ep;她看着眼前似是耗尽了所有心气的姐姐,心疼的同时反倒轻松了一些,这些日子她时常纠结如何跟姐姐说这件事,如今姐姐以这等方式知晓,虽残忍,但比她绞尽脑汁用姐姐能接受的方式说出来要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