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宁鹤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宰相府势力庞大,盘根交错,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撼动。但是,离事发还有半年的时间,足够她将这棵布满了蛆虫的大树连根拔起。

&ep;&ep;上一辈子的宰相府之所以能够做到杀害皇帝和谋害皇子的事情,如若不出她的所料,应该是早就安插了眼线在他们中间。

&ep;&ep;阿秋在最后关头对她舍命相救,这丫头是绝对忠心。但是外头那些负责各种琐事的宫女太监,她也不知道,也许有人是宰相的眼线,也许谁也不是。

&ep;&ep;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而且,她这宫里也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人多心烦,一人服侍她的生活起居即可。

&ep;&ep;如果她没记错,每年的这时候正好是那些到了年纪的宫女出宫的日子。过不了两天,新的宫女和太监都会被分派给各宫娘娘们。

&ep;&ep;宁鹤看着眼前给自己尽心上妆的阿秋,开口说道:“今日我要出宫。”

&ep;&ep;“去哪?”阿秋已经见怪不怪了,公主一直都是个不耐闷的主,皇上早有吩咐,公主可以不必拘束。“哎,您别动,花钿得贴歪了。”

&ep;&ep;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宁鹤心中感慨万千。她努力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说道:“牙行。”

&ep;&ep;“什么?!”阿秋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地方,吓得手猛地抖了一下,“公主,您千金之躯,为何要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ep;&ep;所谓牙行,就是贩卖奴隶的集市。那种地方,打骂声不断,空气更是污浊,甚至有血腥之气。从未见过有哪个体面的官人去那种地方的。

&ep;&ep;可是宁鹤坚持,阿秋也没了法子,只好随了她的意。也许公主只是一时兴起,进去之后便会马上出来了…阿秋安慰自己道。

&ep;&ep;可是,此时此刻,宁鹤正站在牙行的街道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ep;&ep;道路两旁吆喝声不断,混杂着皮鞭挥动的声音和嘶哑的吼叫,其中,一个看着油光满面的胖子正挥舞着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面前跪着的奴隶身上。

&ep;&ep;“让你们不听话!啊?不听话!”那人显然是下足了狠劲,五六个奴隶的背上都皮开肉绽了,个个都在求饶。

&ep;&ep;“住手!”

&ep;&ep;那男人见到有人出声制止,正想骂回去,却见到她穿着不像普通人,甚至是宫里的制式,赶紧堆了满面的笑容,说道:“哎哟,这位贵人,您是需要奴隶吗?这几个我刚带回来的,可新鲜热乎着呢!”

&ep;&ep;宁鹤细看了一番,发现这几个奴隶中,年龄最小的也就只有十岁,瘦骨嶙峋地,看到她的目光,他赶紧匍匐着上前,扯着嘶哑的嗓音说道:“贵人,救…救救我…”其他几个听到他这样一说,也纷纷向她求救。

&ep;&ep;那男人一看,面色顿时不善,他举起鞭子正要落下,却听宁鹤怒喝道:“我让你住手,聋了吗?”然后她示意阿秋上前,大声说道:“这几个人我要了!你要是再敢使这样的手段,就等着被贬成奴隶吧!”

&ep;&ep;阿秋原本也看不惯这个男人,就算奴隶能够被买卖,也不是牲口。她上前瞪了一眼那个男人,道:“听见我们公主的话了吗?你给我们小心些!”

&ep;&ep;那男人一听,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公主饶命,贱民有眼不识泰山,求…”

&ep;&ep;可是宁鹤却没空听他废话了,阿秋往地上扔了一锭金子,就解开了那些奴隶的绳子。

&ep;&ep;宁鹤带着这几个人往外走去,也不担心他们会跑。出了牙行之后,那几个奴隶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喊道:“谢贵人救命之恩…”

&ep;&ep;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说道:“无需道谢,你们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喏,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从今往后你们可以入平民籍了。好好过日子吧。”

&ep;&ep;那几个人一听,面面相觑,首当其冲的是那个最小的孩子,他连头都没抬,就说道:“贵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跟在您的身边!”其他几个人纷纷效仿。

&ep;&ep;“这样啊…”宁鹤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先让我的侍女给你们安排住处吧,在这期间,你们想走也好,留下也罢,全凭你们自己做主。”接着,她便让阿秋带他们去客栈包下了几间上房,并且为他们购置了几套新衣裳,预付了伙食之后还留了一些银子给他们,就离开了。

&ep;&ep;阿秋出来之后,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一脸平淡的公主殿下。过了许久,宁鹤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们的用处我自有打算…”

&ep;&ep;话还没说完,一道劲风夹带着利器就朝她们迎面飞来。

&ep;&ep;“公主小心!”阿秋猛地把她推到一旁,可是自己却已经来不及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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