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十六。”江岌淡淡道。

&ep;&ep;“他们从那时候就来找你讨债了?”秦青卓皱起了眉,他想起了上次那几个人高马大的讨债人。没有人会好端端地通过打架斗殴来自毁前程,他们到底是怎么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逼上绝路的?

&ep;&ep;“何止。”江岌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说起了别的,“除了这个,还查到了什么?”

&ep;&ep;顿了顿,秦青卓才道:“查到你成绩不错,而且过往清白,没什么污点。”他说完,侧过脸看着江岌,“江岌,像你这样的好学生,继续读书的话,会有很好的前途,为什么会选择辍学呢?”

&ep;&ep;“因为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留在学校继续读书太屈才。”江岌说。又是那种混不吝的、无所谓的语气。

&ep;&ep;秦青卓能感觉到江岌对他并不像之前有那么重的敌意,话变多了,且偶尔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然而一旦提到关于自己的问题时,江岌似乎总在避重就轻。

&ep;&ep;不过,每个人都有不想对别人剖白的事情,秦青卓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下去。

&ep;&ep;走到了红麓斜街的街角,他看见台阶上的那群孩子已经散了,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一群小孩子围观江北玩游戏,你知道她游戏玩得不错吗?一本正经,跟个小大人似的。”

&ep;&ep;“是么,又在骗小孩花钱找她代练吧,”江岌道,“坑蒙拐骗的事情,就没有她不精通的。”

&ep;&ep;“你就这么评价你妹妹吗?”秦青卓笑了一声。

&ep;&ep;“实话实话而已。我倒不希望有这么个妹妹,你要的话,白送你了。”

&ep;&ep;秦青卓笑道:“嘴上这么说,上一次她受伤的时候你不还是挺着急的?你这哥哥当得也蛮称职的嘛。”

&ep;&ep;“总不能让她自生自灭吧。”江岌淡淡道。

&ep;&ep;秦青卓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ep;&ep;距离酒吧还有十几米,车子就停在路边,他朝那方向抬了抬下颌:“你的吉他在我车里,已经修好了,拿回去试试吧。”

&ep;&ep;江岌“嗯”了一声,跟秦青卓一起朝车子走过去。

&ep;&ep;去车里取了吉他,两人推门进了酒吧。

&ep;&ep;天色向晚,酒吧已经开了门,但这会儿还没进多少客人。

&ep;&ep;脚步声响起来,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走到楼梯转角,江岌看到二楼门口站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人就是那人高马大的麻三。

&ep;&ep;“哟,又跟大明星混一起呢?”麻三低头看着江岌,阴阳怪气道。

&ep;&ep;江岌先是看了一眼防盗门,确认门没有被打开,然后抬手握住秦青卓的手腕,试图将他朝自己身后拉,但秦青卓没动。

&ep;&ep;“江岌,听说你爸回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跟我们通个气啊?是不是听说你要出名赚大钱了,回来跟着你享福来了?”

&ep;&ep;“我还有爸?”江岌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

&ep;&ep;“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可是你亲爹啊,哪能说不认就不认呢。告诉我们一声他现在在哪儿呗,我们给他接接风。”

&ep;&ep;江岌的声音冷下来:“想认爹就自己去,别在我这儿找不自在。”

&ep;&ep;麻三被他这语带挑衅的话激怒了,骂道:“少教的小杂种,爹跑了,娘死了,没人教你做人了是吧?行,老子来教你。”

&ep;&ep;江岌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再骂一句试试。”

&ep;&ep;“怎么着?你还敢跟我动手?”麻三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告诉你,这次谁也保不了你,再不见钱,老子连人带吉他都给你砸烂!”

&ep;&ep;他话没说完,就见江岌躬下身,将吉他和手机放到了墙边。

&ep;&ep;江岌刚刚还舒展的眉间不知什么时候缀上了浓重的阴鸷,浑身上下似乎包裹着厚厚一层戾气,犹如一头忽然被激怒的野兽。

&ep;&ep;就连刚刚放话要教江岌做人的麻三,都察觉到了他此刻的不对劲。

&ep;&ep;麻三不是没领教过江岌玩命的架势,大概三年前,跟他一起讨债的兄弟被江岌赤手砸断了三根肋骨和一条腿,足足在医院躺了半年,要不是这小子当时不满十六周岁,当地那些条子又和了一通稀泥,说是他们动手在先,不该找一个孩子讨债,他们原本是打算送江岌进去蹲一阵子的。

&ep;&ep;不过,这小子似乎也受了教训,下一次他们增加了讨债的人手去对付他时,他居然学乖了,不反抗了,他居然知道逆来顺受、老实挨打了。

&ep;&ep;那之后江岌就转了性,不再像一头性子烈的幼兽似的一被攻击就玩命反抗,即便动手也知道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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