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有光 第64节 (2/3)

&ep;&ep;江岌这是吃准了自己会纵容他的做法。

&ep;&ep;他脑中闪过那天傍晚，江岌说出的那句“我要都想占着呢”。

&ep;&ep;事实证明江岌是对的，就算发生了那天傍晚的那番谈话，他还是在纵容江岌。

&ep;&ep;行至岔路口，江岌没多做犹豫，打了方向盘转向左侧那条窄路。

&ep;&ep;窄路颠簸，远不如刚刚走得平顺，且路灯稀疏昏暗，秦青卓问：“为什么走这条路？”

&ep;&ep;“那边的云薄一点，”江岌说，“雨应该会小，说不定能下车走走。”

&ep;&ep;“是么？”秦青卓倾了倾身，压下车窗，细细密密的雨丝被风吹到他脸上。

&ep;&ep;他探身往天空看，刚刚逃出来的方向铺着厚重的云层，而车子行驶的东南方往前，云层逐渐轻薄，雨势也变小了。

&ep;&ep;“还真是，”秦青卓靠回椅背，“不过提醒你一句，这风是朝东南刮的，积雨云总会被刮过去的。”

&ep;&ep;“那就看谁跑得快了。”江岌说着，脚下忽然重踩油门，车速猛飚，强烈的推背感让秦青卓下意识抬手握住了车窗上方的扶手。

&ep;&ep;“喂，能不能提前说一声……”秦青卓笑着说，但风噪太大，声音说出来就变得断断续续的。

&ep;&ep;江岌没回应，继续目视前方，高速地往前飚着车。

&ep;&ep;下着雨，两侧的路灯也很暗，若是换一个人这样开车，秦青卓觉得自己会皱着眉勒令这种危险的做法，但现在开着车的人是江岌，似乎江岌怎么做都可以。

&ep;&ep;周围的树影飞速倒退，寂静无声的夜色里，这场毫无计划的出逃简直就像一场……私奔。

&ep;&ep;脑中冒出这种想法时，旁边的江岌叫了他一声“秦老师”。

&ep;&ep;这么多年来有不少人叫过他“秦老师”，尊敬的，客套的，真诚的，假意的，可唯独没有江岌这种叫法——嗓音是压沉的，语调又是有点混不吝的，完全没有一点对着“老师”的态度。

&ep;&ep;秦青卓没应。江岌平常是不会这么叫自己的，而一旦他这么叫了，跟着的下一句往往得让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招架。

&ep;&ep;果不其然，下一秒，江岌说：“你这算不算带我出来私奔？”

&ep;&ep;明明被说中了自己刚刚的那一闪念，秦青卓却非要做那个不解风情的人，轻笑一声：“什么私奔，私奔哪有带着任务来的。”

&ep;&ep;但江岌无视了他的否认：“不然写一首跟私奔有关的歌好了。”

&ep;&ep;“行啊，”秦青卓笑笑，佯作自然，“你的歌，你说了算。”

&ep;&ep;那些积雨云还真的被江岌甩在了后面，雨势越来越小，透过车窗压下来的缝隙，雨丝扑到秦青卓脸上，潮湿而清凉。

&ep;&ep;其实这几年每逢雨夜，尤其是坐在车上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会变得有些焦躁，所以一遇雨天，他都会待在家里，尽量避免出门。

&ep;&ep;但今天是个意外，夏绮打电话过来时他也没打算出门，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答应要过来了。

&ep;&ep;更意外的是他现在居然觉得心情不错，完全没有以前度过雨天那种焦躁的心情，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神奇。

&ep;&ep;落到车前窗的雨点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了，江岌关了雨刷，放慢车速：“附近有条河，下去走走？”

&ep;&ep;“好啊。”秦青卓说。

&ep;&ep;驶入一条小路，江岌在河边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停稳车。

&ep;&ep;秦青卓先推门走下去，石板路面是干燥的，看来远处那场暴雨尚未波及这里。

&ep;&ep;周围一片空旷，连路灯都没有一盏，看起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ep;&ep;“别关车灯了，”秦青卓屈起手指敲了敲车窗，“外面太黑。”

&ep;&ep;江岌在车内应一声，留了车前灯，在石板路上照出一道明亮的光束，然后拎过吉他，也推门下了车。

&ep;&ep;“这是哪儿？”秦青卓转头看他。

&ep;&ep;“不知道，”江岌说，“随便开的。”

&ep;&ep;来时只顾朝着云层稀薄的方向开，根本没想过要开往什么地方。

&ep;&ep;“那就随便走走吧。”秦青卓说。

&ep;&ep;江岌“嗯”了一声。

&ep;&ep;两个人漫无目的地沿着河边往前走，这次谁也没问要去哪儿。

&ep;&ep;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人说话，秦青卓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不对。

&ep;&ep;是因为水汽丰沛的夜晚格外适合暧昧滋长吗，秦青卓想，不然怎么没人说话，这暧昧的气氛却此消彼长似的。

&ep;&ep;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