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有光 第122节 (2/3)

看上去有些难受，“这几天我不停地在想这个梦，包括刚刚也是，我特别害怕你像梦里一样，头也不回地就那么走了。所以江岌，我不是不想唱，是站在这里我真的唱不出来。”

&ep;&ep;江岌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秦青卓，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你别怕，我不走。”

&ep;&ep;几秒之后，秦青卓低垂的视线抬起来，看向了江岌。

&ep;&ep;他这才发现江岌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好像就连他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都没这么温柔过，那种难受的感觉减轻了一点，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一点。

&ep;&ep;“那就不唱了，”江岌看着他说，用商量的语气说，“不过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吧，好不好？”

&ep;&ep;“好。”秦青卓点了点头。

&ep;&ep;江岌极轻地笑了一声：“你都不问是什么事情么？”

&ep;&ep;“什么事情都可以，”秦青卓的眼神和语气都很笃定，这让他看上去甚至有点像个真诚的小孩子，“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会尽力去做。”

&ep;&ep;“你可以做到，”江岌说，“是一首歌，你只要把它听完就好了。”

&ep;&ep;秦青卓这才注意到江岌手里捏着一个很小的黑色遥控器——似乎带自己来到这里、走上舞台，江岌就是要让他听这首歌的。

&ep;&ep;“秦青卓你记住，我不会伤害你，”江岌看向他的眼神很认真，说话时的语气也很认真，“所以，你要说话算话，一定要把它听完。”

&ep;&ep;秦青卓点头，又应了一声“好”。

&ep;&ep;江岌的拇指移动到遥控上的播放按钮，轻轻按了一下。

&ep;&ep;几秒之后，一直在两侧发出滋滋电流声的音响传出了吉他的前奏声。

&ep;&ep;几乎无需辨认，秦青卓就听出这首歌是他自己的那首《陷入我梦里》。

&ep;&ep;他曾经唱过了几百遍的歌，熟悉到像是融入到了骨血里。

&ep;&ep;他不知道江岌为什么要放这首歌，但既然答应了江岌，他就站在话筒后面安静地听着。

&ep;&ep;然而几十秒之后，在听到自己的声音自音响中传出之后，秦青卓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一下。

&ep;&ep;——音响里放出的并不是cd版的《陷入我梦里》，而是四年前那场演唱会上他唱砸了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被诟病为“车祸现场”的那个版本。

&ep;&ep;“江岌，”他抬头看向江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别放这首歌。”

&ep;&ep;“可你刚刚答应过我了，”江岌看着他说，“你说会把它听完。”

&ep;&ep;秦青卓感觉到了进退两难，他咽了一下喉咙，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滚动。

&ep;&ep;就在一分钟前他确实答应过江岌，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岌会让他听这首歌。

&ep;&ep;从那场演唱会退场之后，四年来，他从来没有勇气去听那天自己到底唱成了什么样。

&ep;&ep;而现在终于听到了，他才确信那天的表现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ep;&ep;自以为差强人意，其实是糟糕透顶。

&ep;&ep;发着虚的嗓音，竭力维持的音准，畏畏缩缩的进拍……

&ep;&ep;“别放这首，”秦青卓摇着头说，声音里夹杂着急促而明显的呼吸气流，通过话筒跟音响里糟糕的歌声交汇到一起，“江岌，我不想听到这首歌。”

&ep;&ep;“别怕，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江岌却不按他说的做，“我陪你把它听完。”

&ep;&ep;站在原地，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在秦青卓眼前历历在目。

&ep;&ep;一句又一句糟糕的歌声从音响中传出来，然而秦青卓知道这还不是自己最糟糕的表现。

&ep;&ep;每放出一句，距离高潮那句“fallintodrea就更近了一点。

&ep;&ep;那噩梦般的一幕，秦青卓无论如何都不想重新经历一遍。

&ep;&ep;他转身往台阶的方向走，步子迈得很快，急于要逃离这个地方。

&ep;&ep;逃得越远越好，直至听不见音响中自己的声音。

&ep;&ep;“别走秦青卓，”他在慌乱中听到江岌这样说，嗓音压地沉了一点，“如果你不想让我失望，那就把它听完。”

&ep;&ep;脑中倏地闪过梦里那双盛着浓黑的眉眼，还有少年转身离开前，朝自己投来那失望的一眼。

&ep;&ep;距离台阶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明明很快就能逃离这里，秦青卓的脚步却不知怎么停了下来。

&ep;&ep;他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痛苦地听着自己的声音，却没有再往前迈出一步。

&ep;&ep;侧方的音响震耳欲聋，脚下的舞台似乎都在跟着震颤，比刚刚中央的位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