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白成山摆了摆手。

&ep;&ep;“这桩婚事,爹已经想好了,只能违逆你母亲的遗愿了。咱们不结。过两天等你舅舅过来开口了,爹就和他说清楚。”

&ep;&ep;“爹!”

&ep;&ep;白锦绣几乎喜极而泣。

&ep;&ep;烦扰了自己这么久的大问题,竟会这么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了。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ep;&ep;她情不自禁地扑到了父亲的怀里。

&ep;&ep;“爹你真好!绣绣太傻了,以前怎么以为爹一定会要我嫁给表哥呢!”

&ep;&ep;女儿的欢喜掩藏不住,仿佛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

&ep;&ep;白成山心里有些唏嘘,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ep;&ep;“动了!动了!”

&ep;&ep;白锦绣忽然看见浮在水面上的标子颤了几下,嚷了起来,伸手抓起钓竿。

&ep;&ep;一条巴掌长的鲫鱼,在空中啪啪地弹。

&ep;&ep;“鱼!钓着了鱼!晚上我给爹烧鲫鱼汤!”

&ep;&ep;晚上上桌的鲫鱼汤,滋味叫人不敢恭维。阿宣只尝了一口就毅然不从,无论白锦绣怎么威逼利诱,他把头摇得像只拨浪鼓。连白成山也不大给首次下厨的女儿面子,不过下了几箸罢了。但白锦绣自己却颇是满意,喝了满满一大碗的汤。

&ep;&ep;她现在最大的感悟,就是自己应该早些去直面这件事的。不去试,怎么知道事情到底是难还是易呢?

&ep;&ep;原本她心里还巴不得舅舅和明伦不要来,现在却盼着早些来才好。

&ep;&ep;父亲说一不二。他答应自己不做这门亲事了,那就没人能让他改变主意,即便舅舅亲自出面。这一点,白锦绣深信不疑。

&ep;&ep;果然,父亲没有让她失望。隔日舅舅带着明伦携贺寿礼抵达,父亲设宴款待,饭后两人进了书房,过了很久,谈话结束,舅舅出来后,表情显得很是无奈,但显然,他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ep;&ep;至此,白锦绣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了。甚至连这座她从前想起来就觉得灰暗而破烂的古城,突然也变得阳光明媚,处处风景。

&ep;&ep;离白成山的大寿之日还有三天。康成特意提早过来,目的就是婚事。现在计划破灭,白成山婉拒了婚事。唯一的安慰,就是他许诺,白家对新军的资助不会改变。只要康成有需要,他白成山就会继续出钱,绝不食言。

&ep;&ep;他和白成山相交了半辈子,对方说出的话的分量,他很清楚。康成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当晚,他向儿子明伦解释了一番。

&ep;&ep;明伦对白家表妹的用心,康成不是不知道。但白家不愿把女儿嫁来,他现在又能如何?就是请圣旨,恐怕也不管用。

&ep;&ep;儿子自然无比失落,他用大丈夫何患无妻之类的话安慰了几句,也就作罢。原本是不好意思提前离开的,仍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等白成山过完寿再走。不巧第二天,后头就跟着送来消息,广州府那边又出了点乱子,虽然被迅速平息,但急着等他回去善后。白成山获悉,自然力劝他回去,不好为了自己过寿这种小事耽误大事。康成致歉了一番,吩咐儿子留下代替自己贺寿,当天匆匆赶了回去。

&ep;&ep;舅舅是回了,明伦还在,看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在家进进出出的,难免遇见,未免尴尬。

&ep;&ep;她知道从自家花园后门出去,沿着小路出城北,经过一片田地,就是郊外,小河横淌而过,风景应当适宜写生。

&ep;&ep;家里上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寿日忙碌着,父亲也开始有老友登门。只有她是吃白饭不干活的闲人,次日见天气好,就束了长发,换了身出行方便的简单洋装,戴了顶遮阳草帽,还有点吃的和水,和刘广说了一声,背着画具就出了门。出城后选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写生。

&ep;&ep;她陆陆续续地画了几副,都是各种角度的附近风景,还有远处在田间耕作的乡农。到了下午,有路过的农人发现了她,知道这个坐地上画画的是白家从西洋回来的那位小姐,远远地驻足观望。渐渐有胆大的小孩靠过来,好奇地看着她。白锦绣招了招手,把自己带出来的还没吃完的东西分了。不想干扰了他们,回去又还有些早,于是沿着小河继续往上,又走了两里地,最后找到一片平岗,坐在一株野山楂树的树荫下,对着小河继续取景画画。

&ep;&ep;片刻后,她忽然听到远处的一个方向隐隐地传来放枪似的声音。转头眺望了一眼,才想起来古城的巡防营仿佛就是驻扎在这一带。因为距离远,也就不在意,继续自己的事。

&ep;&ep;这个白天,她总共画了十几幅写生,但大约是很久没练了的缘故,一直找不到感觉,对画出来的东西,不是很满意。

&ep;&ep;黄昏渐至,夕阳西斜。

&ep;&ep;出来也一天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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