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倒霉,看样子是走不掉了,掏出手机,宴旸预定了宾馆。
&ep;&ep;耷拉着脑袋,宴旸擦净座位上的红油泡面汤,候车室顶棚高耸,机械支架纵横交错,灯光在地面照出她颓丧的眼睛。
&ep;&ep;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梁斯楼仍然不喜欢她。
&ep;&ep;想着屁颠屁颠跑到省城,不到五个小时就无票可回的命运,宴旸气的脑筋疼,顾不得礼义廉耻,噼里啪啦乱发一气。
&ep;&ep;——你这人是不是神经病,不喜欢我,干嘛赤着脚跑来跑去为我买鞋子?是你钱多的没地儿花,还是你本来就是个圣母?呸,我干嘛侮辱圣母,你他妈就是一中央空调!
&ep;&ep;——人渣!
&ep;&ep;——基佬!
&ep;&ep;——你大爷奶奶个螺旋鸡毛腿!
&ep;&ep;正骂的神清气爽,突如其来的电话,霸占了她的4g网络。毫不犹豫的掐掉来电提示音,那人显然更倔,一路打到黑。
&ep;&ep;在接通电话的那刻,胸腔里凝聚的不甘和羞愤,像被按了启动键的火箭。
&ep;&ep;她嗖嗖地倒豆子,没有主次没有语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到最后,听筒那端的程未首次发声:“你在哪?”
&ep;&ep;“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本来憋足了气,大有与程未共存亡的架势,红润启开的那刻,眼泪却先簇簇的朝下落。
&ep;&ep;正掏掏耳朵,准备迎接新一轮进攻的程未,听见了类似小动物呜呜咽咽的声音。再随后,则是她旁若无人的嚎啕。
&ep;&ep;眉间皱成一团,他慌得站起身,再次问及她的地理位置。
&ep;&ep;哭得打嗝,宴旸拧着鼻涕头晕脑胀:“听好了,我在省城高铁站,你没本事的话就...嘟嘟嘟嘟。”
&ep;&ep;电话被挂断了。
&ep;&ep;她举着手机,是一脸没骂够的茫然。
&ep;&ep;晚上十一点,宴旸抹掉宾馆淋浴房玻璃的水雾,蒸腾的热气笼在四肢,比往日都要舒适。
&ep;&ep;手机屏幕在洗漱台上亮了几下,她裹着浴巾,伸手摁开语音。
&ep;&ep;“我没本事,所以我来了。”
&ep;&ep;第19章19.
&ep;&ep;被点开的语音遭遭杂杂,程未的声音有些疲倦。
&ep;&ep;宴旸正想再听一遍,脱离热气的皮肤凝着水珠,她抖了抖颈,快速穿上松软的睡衣,捞起浴巾擦头发。
&ep;&ep;楼下是喧闹的小吃摊,张张折叠椅上,醉汉手中的酒瓶碰撞响脆。宴旸关紧通风的窗子,那些恶劣的劝酒声,也随着窗帘的拉合骤然消失。
&ep;&ep;心情糟糕的时候,就算再有意思的事也都成了勉强。一下子躺在床上,她什么也不想做,只盯着潮湿的空气发呆。
&ep;&ep;没过多久,电话响了。宴旸伸手划开还未来及说喂,电话那端的程未显然比她着急得多:“你现在在哪?不会先回江城了吧。”
&ep;&ep;“怎么可能,我住宾馆了。”揪着口袋上的毛球,宴旸想起来那通几十分钟前的语音,“你是不是发语音给我了?抱歉啊,你那边好乱什么都听不清,我也就...没有回复。”
&ep;&ep;他哦了一声,没有介意:“我刚才在学校食堂呢,吃夜宵的时候,就想问问你在哪落脚。”
&ep;&ep;“我住在和林路旁边,市中心嘛,明天上午还可以逛街。”
&ep;&ep;出站口外冷风袭袭,程未扣着夹克纽扣,若有若无地问:“那一片可吃可玩的确实不少,我记得和林路有家锦江之星,正对着商场a区大门,逛街很方便。”
&ep;&ep;丝毫不知自己中了圈套,她吹着指尖的绒毛:“对啊,我就住在那。”
&ep;&ep;汽车站外全是叼着香烟、等待宰客的出租车司机,程未伸手拦下一辆,捂着话筒向司机讨价还价。上了车,他看着窗外向后行驶的路灯,黄澄澄的光圈是深夜唯一的亮色。在渐去渐远间,有褴褛的老人拾起灯下的空瓶,塞进脏绿色的麻袋。
&ep;&ep;程未对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打开窗看看,总有灯火明静闪烁,总有人被生活亏欠的更多。”
&ep;&ep;显然宴旸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她蔫蔫地说:“我窗外对着一条小吃街,地上全都是稀稀拉拉的泥巴,而且省城刚下过雨没星也无月,全都是黑灯瞎火。”
&ep;&ep;“我好不容易拽了几句词,你装一下会死啊。”
&ep;&ep;她翻个身,无力地拍拍手心:“程大文化人,妙哉,妙哉。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鸡汤文。”
&ep;&ep;手表在腕间发出清辉的光,程未看一眼:“不和你废话了,二十分钟后记得下楼拿外卖。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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