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孙秋莲的房中一地珍贵瓷器的碎片,还有被掀翻的红木桌椅。她攥着帕子,捂着胸口骂道:“你这个逆子,你还有没有良心?!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现在被人陷害在牢房中吃尽苦头,你却不闻不问!”

&ep;&ep;苏睿沉着脸,也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但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母亲,若云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法收场,不然父亲不会将她从苏家族谱中除名。可是为什么您就是不能体谅父亲的苦心,非要赔上整个苏家也要淌这趟浑水呢?”

&ep;&ep;“浑水?哈哈!在你和你那个冷漠自私的爹眼中,若云的生死只不过是一趟浑水了是吗?!”

&ep;&ep;孙秋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我怎么不知道你爹的打算?若云现在没用了,就对她弃如敝履。他身为一家之主,又是朝廷重臣,肩负着责任,做出这样的抉择我理解,所以他将若云赶出苏家我也没有阻拦。可是如今若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想救她出来,让她隐姓埋名去远方生活,这又有什么错?!对于咱们苏家来说,买通个把人,很难办到吗?为什么这一点点忙你都不愿意帮,是要眼睁睁看着若云去死吗?”

&ep;&ep;苏睿简直对孙秋莲的不讲道理无计可施了,妇人之见,看问题总是只看表面,这件事说着简单,实则风险极大。上次他差点被苏若云带着进了监牢,以致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帮这个忙了。

&ep;&ep;“母亲,您不要一意孤行。妹妹现在在牢房中,至少还是安全的,她若真的越狱,万一东窗事发,那可就不是十五年监禁,而是杀头的罪名了,到时就连咱们苏家也不能幸免,您明白吗?”苏睿握紧拳头,冷冷说道:“母亲您关心妹妹,也要体谅我和父亲才是。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只等咱们犯错,此事一旦走漏风声,儿子的前程就毁于一旦了。所以,请您谨言慎行,暂时,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吧。”

&ep;&ep;撂下这一句话,苏睿就转身回了自己的院中。

&ep;&ep;孙秋莲气得面色灰白,身子仿佛凌冽寒风中的野草一般不住地发颤。她咬着牙,对婢女宝蝉道:“去,把我多年的积蓄拿出来,现在就去找人。我就不信了,没了他们爷俩的帮忙,我难道救不出自己的女儿来吗?”

&ep;&ep;宝蝉一惊,小声说道:“夫人,真的要去吗?奴婢觉得大少爷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然您还是”

&ep;&ep;话还没说完,宝蝉的脸上就被孙秋莲结结实实打了一耳光。

&ep;&ep;“混账!连你也敢忤逆我?!”孙秋莲一拍桌子:“是不是我病了这些日子没有管教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是吗?”说完,想起传话人说到苏若云现在的惨状,不禁悲从中来:“那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啊,是我抱过亲过,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儿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管她?哪怕是散尽家财,也要让她能安安稳稳活下去啊!”

&ep;&ep;宝蝉又惊又怕,赶紧跪下磕头道:“是是是是,奴婢说错了。奴婢现在就去找人,一定救出大小姐。”

&ep;&ep;“滚!”孙秋莲用尽全身力气怒斥,吓得宝蝉连滚带爬跑出了院子。

&ep;&ep;苏睿回到自己院中,想起母亲孙秋莲的话,越想越烦,怎么也无法安寝,于是决定去博雅楼找舟漓散散心。

&ep;&ep;出门的时候,随从丹青迎上来问道:“少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啊?明日不是还要进宫考试吗?”

&ep;&ep;苏睿摆摆手:“有点事,你就别跟着了。”说完越过他朝门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口,想起什么来,回过头问道:“我让你为明日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吧?”

&ep;&ep;丹青点点头,笑着说:“这您就放心吧,我早就备着了。”

&ep;&ep;“嗯,明天你不要跟着我,专心做好这件事,瞅准时机,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ep;&ep;“是。”

&ep;&ep;苏睿冷冷一笑,走出苏府去了博雅楼。

&ep;&ep;博雅楼内依旧人声鼎沸,舞台上一名歌姬献艺,台下看客纷纷喝彩叫好。

&ep;&ep;苏睿一进大门,一名小厮就走上前热情地招呼道:“苏公子您又来捧舟漓姑娘的场了?雅座给您安排好了,就在舞台正下方,视野极佳,包管您能清楚地欣赏到舟漓姑娘的芳容。”

&ep;&ep;来了这里,苏睿才感觉心情好了些。他拿出一枚银锭子扔给小厮:“做的不错。”

&ep;&ep;“哎哟!谢谢苏公子恩典!您这般学富五车,又出手大方,舟漓姑娘能得您的赏识,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小厮收了银子,嘴变得愈发甜了起来:“您这边请,我马上让婢女给您上茶。”

&ep;&ep;“今日我就不喝茶了,有什么好酒?且给我上一壶。”苏睿打算借酒消愁,喝完也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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