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赖金忠拱手道:“正如侯爷所说,他虽然战功赫赫,又对陛下和大梁忠心耿耿,却不通医术,手底下也没有一两个信得过的神医。此去江北,不是打仗,而是救人。臣大胆,举荐一人,楚靖王若能出马,必能马到功成。”

&ep;&ep;赖金忠的话说得倒也不失偏颇,第一,即墨寒手中的霍神医天下闻名,第二,即墨寒武功高强,兵法娴熟,又擅谋略,疫情区情况复杂,极有可能出现灾民暴动等情况,有即墨寒在,只要有人敢有异动,即墨寒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镇压下去,第三,即墨寒威名世人皆知,即便是地方上那些官油子也不敢敷衍他。

&ep;&ep;可是,这是九死一生的差事,皇帝也有些下不了决心了。

&ep;&ep;即墨寒静静地站在队伍前列,一脸淡漠,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ep;&ep;皇帝沉下眸光:“即墨寒,你可否去江北走一趟?”

&ep;&ep;即墨寒含着下巴,眼神飘忽,没有说话。

&ep;&ep;时间渐渐流逝,大殿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ep;&ep;等了半天,皇帝坐不住了,刚想再问一遍,却见即墨寒薄唇轻启,云淡风轻地吐出三个字:“臣,遵旨。”

&ep;&ep;王府。

&ep;&ep;苏皓月在听见即墨寒要去江北的时候,手中的茶杯一时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ep;&ep;“王爷,你,你要去江北疫情区?”苏皓月站起身,面上写满了担忧。

&ep;&ep;“放心,不会有事的。”即墨寒微笑着安慰她道。

&ep;&ep;苏皓月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江北的疫情分明就是皇后的陷阱,那推你出来的赖金忠是江北布政使曹天良的表兄,这两人同穿一条裤子为皇后效力。他们策划了这一出戏,很有可能就是针对王爷你而来的。”

&ep;&ep;“我知道。”即墨寒将苏皓月揽入怀里:“霍老头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我,黄道士也会去,有他们俩在,你放心吧。”

&ep;&ep;苏皓月如何能放的了心!霍黄二人即便医术再高明,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仙,他们只能治病救人,可这时疫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皇后精心设计的阴谋,他们又能如何应对呢?

&ep;&ep;可这些话她都不能说,即墨寒这一趟是去定了,她不能再说这些丧气的话影响他的情绪。

&ep;&ep;“王爷......”苏皓月努力扬起笑脸:“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ep;&ep;即墨寒注视着她藏着泪水的眼眸,重重地点点头。

&ep;&ep;紧张地筹备了几日后,即墨寒就出发了。

&ep;&ep;苏皓月想去为他送行,他却不让。

&ep;&ep;“从前南征北战,从来都是一个人,习惯了,你就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即墨寒语气轻松,说完就快步走出了王府,连头都没有回。

&ep;&ep;他害怕再多看苏皓月一眼,他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ep;&ep;漫天飞雪,苏皓月怔怔地看着,忽然,她像是惊醒了一般,跨上一匹马追了出去。

&ep;&ep;一路疾驰,却还是晚了,即墨寒的队伍已经出了城。

&ep;&ep;苏皓月一身红裙,头上肩上洒满了洁白的落雪,她甚至来不及撑上一把纸伞,就慌慌张张登上了城墙。

&ep;&ep;天空是落寞的青灰色,一如她压抑着的心情。她笼着鲜艳的红裙,宛如白雪中盛开的腊梅花,孑孓傲然的立于城墙上,目光在远去的车队中寻找着即墨寒。

&ep;&ep;“王爷,您看。”走在即墨寒身后的疾风无意间注意到了城墙上的红衣女子,走上前来,小声地对即墨寒说道。

&ep;&ep;即墨寒回头,见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ep;&ep;大雾蒙蒙,北风萧瑟,苏皓月窈窕的身姿站在落雪纷纷的高墙上,美得如同画中仙子。

&ep;&ep;风卷起她的裙摆,吹乱了她的长发,而她的目光却始倔强地落在他的方向,即墨寒忽然一阵鼻酸。

&ep;&ep;他用尽全身力气冲她挥挥手。

&ep;&ep;远处的苏皓月泪眼朦胧,也伸出手臂冲他示意了一下。

&ep;&ep;原来,送征是这样的感觉。

&ep;&ep;儿时娘亲送爹爹出征,心里总像是藏着说不尽的话,可娘却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用含着热泪的眼睛与爹爹送别。

&ep;&ep;时至今日,苏皓月才终于能体会到真正的不舍,原来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ep;&ep;“王爷,一路平安,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ep;&ep;苏皓月红唇轻轻呵出的雾气,连同着这句满是惆怅的叮咛,一块儿被吹散在了风里。

&ep;&ep;回府的路上,苏皓月却突然听闻蒋曼姝的兄长蒋易安在博雅楼闹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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