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唯一祭拜防风邶衣冠冢的,居然是她……

防风邶死了,按理说,那只是相柳众多身份里的一个,没有真正死亡的实质感觉,也不该为此有太多情绪波动,可相柳最初那阵子总觉得有些恍惚,这数百年,借着身份,也实打实地结交了一些神族,有些是打发时间的酒肉搭子,有些是互惠互利的消息来源,也许曾经因为这只是个身份,相柳总以为自己不甚走心,可一旦身份没了,才发觉自己是多少花了些“妖生”在这个身份上,于是这个身份不在了之后,他多少有些好奇,防风邶死后,平日里相熟的那些人,谁还会记得他?谁又会真的怀念他?

防风邶无尸身,所以那坟茔只是一个衣冠冢。抢婚到底也算开罪了当朝的君王与宠臣,所以防风氏的族老们不敢大肆落葬,只将邶安葬在轵邑城偏僻的荒地,防风氏族名下的一块土地,天高皇帝远,倒是离海很近。

相柳好奇,又不是多麻烦的事,于是先是遣了水妖探子去盯着,一日、两日……并未有任何人来祭拜。到了第七日,相柳本以为“头七”也就是这样度过,本要知会那水妖停止盯梢,但水妖却说,那日一早天方亮时,横空来了匹防风氏的天马,有一位容貌甚丽的女子过来祭拜。相柳问了女子的服饰细节,居然是防风意映,她不在青丘过族长夫人的奢靡日子,倒是有空来看这位闯了大祸还累及她去填坑的兄长?

水妖视力不太中用,但听觉却极为敏锐,说那女子自天马上落至坟前,拜了三拜,呆站了一会儿,不知为何突然落泪。又这么静静哭泣了一阵子,才毅然决然擦干泪水,像来时般乘了天马向青丘方向离去。

果然是防风意映,这位近年颇受族中器重的涂山族长夫人,在防风邶离开的第七日上,为何会突然去坟前哭泣?

一是骄纵嫡女,一是冒名庶子。

相柳即使偶尔对她亲近,也不过是因为防风邶的身份,甚至曾经对她很多行为不以为然,更通过她几次揣度涂山璟的心思,真是世事难料,防风邶走了,唯一来祭拜自己的,居然偏是这位妹子。

若来自大荒的信报无误,这阵子小夭借着玱玹诸妃举办的欢宴,不断在璟与篌之间暧昧周旋,据说那些宴席上,防风意映也次次受邀出席,眼见着夫君与情郎,双双被小夭吸引,她的眼泪……是因为这个吗?相柳心知凭过往关系,让这样一位嫡女妹子为自己的离世大哭一场,似乎不太可能,但心中也隐隐有一角酸软起来,到底兄妹相称数百年,只盼她早日看清涂山篌远非良人,可不要越陷越深才好。

说起涂山氏族,最初,也不过是青丘的九尾狐妖一脉,每百年而增一尾,九百岁之上的狐妖,得九尾便能化成人形,而青丘在万年前有一小撮神族部落,便是当时最初的涂山氏族,部落族长的儿子爱上了一只刚刚化成人形,天真童稚的狐妖,二人想偷偷在一起私奔,但九尾狐妖是吃人的妖怪,向来被神族不齿,族长带家仆侍卫趁夜围堵了二人,更恨铁不成钢地威胁儿子,若不了断关系,则亲手手刃了这不肖子。

初坠爱河的男子怎肯就这样分手,当着九尾狐妖的面更是宁死不从,狐妖亦无法阻止族长手中的神器,只能以身体去挡下致命的一剑……狐妖的血与神器融合,瞬间绽放异彩,一抹封印已久的万古神识覆上妖身,狐妖居然阴差阳错地拥有了神识,涂山族长不愿神族相残,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儿子就随意惩处九尾狐这个“外人”,于是便将二人放了,让他们走得远远的,好自为之。

说来也怪,又数百年,涂山部落中强盛健壮的男儿接连亡故,直至年轻一辈消亡殆尽,年迈的族老们只能寻回了被驱逐的最后一点血脉,百年又百年,九尾狐妖的儿子又生儿子,子子孙孙,顶了涂山氏族的姓氏,改了原本农耕生产的族志,做起了经营的买卖,就这么风生水起了。

几千年中,不是没有其他神族对九尾狐妖一脉心存怀疑,原本强盛的一个部落,怎会到现在没有一滴纯正血统的绵延?但最终,时间抹平了一切,最初的涂山血脉早已混入九尾狐的血,无法析分剥离。

而近几百年,相柳从北境踏足中原后,赶上的正是涂山已故的老夫人手腕翻覆,兴盛了涂山商贾的生意,更营造出青丘公子光风霁月的好名声,盛大的资本与完美的人设当前,谁又会再提那陈词滥调的往事?

共工近来存心考验相柳,发来两种布阵对敌的阵图,一种以守势为主,重木灵与水灵功法的兵将殿后,前方则有火灵功法的突击队,有节奏发起灵活多变的远程攻势,火灵远攻将敌军的阵型打散,待散兵冲击过来,再改以木灵水灵近距离从地面与半空击杀。第二种则是将“宝”压在修习金灵功法的兵将身上,金灵攻击附带着神魂溃散之能,只要施法得当,可于万军中干扰主将的发号施令,达到击溃敌军的功效。

两种方案各有利弊,相柳先在九个脑袋里推演着第一种,若对上玱玹的兵力,大概率是会围合而至,以守势为主虽然看似不甚主动,倒不是为一个以退为进的路子,玱玹那方一旦起兵,势必会仗着己方人数众多,想要一鼓作气割去义军这颗顽固数百年的“毒瘤”,只要义军远近兵力,按照自己的节奏调配得当,互为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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