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渐渐有了悲戚颤音,“杀人诛心,饮鸩止渴,莫过于此。”

&ep;&ep;萧明稷自然捡的是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说,可谁又知道东宫里的苦楚,他一面假仁假义地接济兄长,另一方面却又严厉逼迫江南被免职的官员,迅速归还欠款,手段哪有一点仁慈,分明便是个酷吏!

&ep;&ep;那些钱固然是有被贪污挥霍的成分在,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送入长安,供太子私下摆排场、训练私军所用,那些人便是倾家荡产,也是还不起的。

&ep;&ep;自然只能来找东宫。

&ep;&ep;太子还没有死,圣上也没有将事情做得太绝,因此这些人心怀畏惧,不敢将所有的事情都捅出来,打翻废太子这条船上的所有人。

&ep;&ep;可萧明稷总这样逼迫下去,又是奉了上谕,东宫若是拿不出所有的积蓄来填窟窿,等到那些人被逼急了,知道怎么都是个死,难免昏了头,会为了活命依附萧明稷,再供出些什么来就完了。

&ep;&ep;赵婉晴满眼垂泪,弄得那个柔弱得宠的贵妃都于心不忍,开口让人拿了帕子过来为她擦拭,可她心里的怨恨却未发泄出千分之一。

&ep;&ep;萧明稷就像是一只残忍的猫,把老鼠捉到手掌心里折磨得要疯了,才肯一点点杀了他们。

&ep;&ep;可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只要圣人还顾念孝慈皇后一分半点,东宫绝不会叫他这样一点点拖垮!

&ep;&ep;第28章晋江文学城独发

&ep;&ep;赵婉晴说的事情郑玉磬并不是全无记忆,萧明稷那个时候每天都很忙的样子,两人私下相会也不是那么容易。

&ep;&ep;家里人在用饭时议论,这个钦差大臣不近人情,他多留在这里一天,就多有好几户人家家破人亡。

&ep;&ep;萧明稷不肯告诉她那些犯官会被如何处置,但是却同她说过,新官上任必须要核对账目,若不能当即查验清楚,就得自己来填补账目亏空。

&ep;&ep;但这么大一笔账目被查处出来,端看圣上会不会顾念孝慈皇后的情分,处置他们的儿子了。

&ep;&ep;“那些人家……”圣上有过明显的犹疑,但是见郑玉磬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自己身边,一派单纯的模样,淡淡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追查账目到东宫里了?”

&ep;&ep;“都是名单上的人,儿臣写奏折请圣人御览过的。”

&ep;&ep;萧明稷知道圣上总是更偏疼废太子,心平气和:“儿臣以为,若愚昧贫民盗窃陵寝玉环,亦不及钟鸣鼎食之家从府库私取一文之罪,因此设定的还款期限为半年,没想到这些人见大哥仁心,会跑到东宫里去叨扰清净。”

&ep;&ep;“兄长衣食不暖,儿臣也食不下咽,是故用自己的俸禄略尽绵薄之力,这是于私。”萧明稷缓缓道:“然身为钦差,儿臣依法办事,只问贪腐官员,不容私情,这是于公。”

&ep;&ep;郑玉磬在一旁只需要安安静静,事情涉及朝政,圣上现在还肯叫她随在身边,是因为这是在她的地界,而不是希望她说什么做什么。

&ep;&ep;萧明稷这些话她从前都是听过的,他确实如此作想,经年未变,只是做起来却也掺杂了自己的私心。

&ep;&ep;尸体放在锦乐宫的外面,显德便亲自出去处置了,这桩事对于他而言并无什么难度,可这位内侍监带领惠妃宫中内侍与那名东宫宫人回来的时候,面色并不好看。

&ep;&ep;圣上本无意关注一个宫人,容色不足以到贵妃这般地步的宫人,同一个会活动的工具也没什么区别。

&ep;&ep;然而当天子无意间瞥见那熟悉的身影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到了那人身上。

&ep;&ep;郑玉磬入宫时孝慈皇后已经去世十几年,她与萧明辉对这位圣上的元妻几乎一概不知,但她留心着圣上的一举一动,见圣上目光忽然驻足在一个宫人的身上,心中稍微有些高兴,几乎是得低下头才勉强压下嘴角的笑意。

&ep;&ep;钟妍今日换了一身八九成新的衣物,她衣着朴素,但正所谓粗服蓬发,不掩天姿国色,那种秀丽温婉虽不如郑贵妃这般国色天香更引人注目,但她却清晰地知道自己优势所在。

&ep;&ep;她人虽低着头,却大着胆子瞥了一眼郑贵妃,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美,而是想瞧一瞧她的反应。

&ep;&ep;郑玉磬注意到了那名宫人的探究目光,她知道有许多人好奇自己,对一个小宫女,特别还是一个被侍卫轻薄调戏的宫人瞧了,不会觉得这一眼有多么冒犯自己,目光和善,并未出口说话。

&ep;&ep;四目相望,钟妍见她微笑温柔,连忙瞧向自己鞋尖前面的一块方砖。

&ep;&ep;三殿下额头上那一片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贵妃真的就这样一点也不在意吗?

&ep;&ep;是宫里的女子都这般善于伪装,还是她已经对旧人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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