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知道啊星哥,小月这么年轻,情况也好,医生不是说她那个是慢性病,可以几十年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吗?”黄毛儿给陈星“咚咚”磕了两个头,“星哥求你了!看在咱们哥俩儿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想想,当年要不是我妈,你大姑能答应卖房吗?能有钱给陈月治病吗?我妈也算救过陈月的,对吧星哥!”

&ep;&ep;陈星紧紧攥住拳头,可还是抖。

&ep;&ep;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黄毛儿身子一晃,连滚带爬地冲进里屋:“别打我妈!打我吧!”

&ep;&ep;“他妈的!还不上钱我两个一起打!”

&ep;&ep;棍棒声、哀嚎声、还有高个儿的怒骂声……陈星痛苦地蹲下抱住了头。

&ep;&ep;一个混混架着黄毛儿他妈像拎鸡仔似的拎了出来,后面几个拦着黄毛儿和高个儿,那个领头的还嘀咕着:“要不是看你妈岁数大了,像她这种欠债不还的女的早让我们拉出去卖了!要我说像她这种没钱还去赌的,就应该把器官全捐了换钱。听说她是个酒鬼,那肝就算了,剩下的……俩角膜、一个心脏、俩肾,怎么不得卖出个十几二十万的?还完债还能给儿子留点儿娶老婆……”

&ep;&ep;高个儿和他们纠缠着,冲陈星大喊:“报警!星哥报警!”

&ep;&ep;一直没什么反应、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的黄毛儿他妈突然尖叫一声:“别报警!不能报警!”她用力扭着头去看后面的黄毛儿,“儿子,千万不能报警!别让妈妈坐牢!”

&ep;&ep;那领头的得意又讥讽地笑起来,抓着黄毛儿他妈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一个肾,走吧?”

&ep;&ep;黄毛儿他妈畏惧地看着他,全身哆哆嗦嗦,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ep;&ep;“啧,瞧把你给吓的,一个肾要不了命!现在才知道害怕呀,之前借钱的时候干嘛去啦?已经宽限你够久了吧,我们老板等不起了!马上签合同、体检、手术……”

&ep;&ep;陈星用手撑了下地才站起来,挺直了腰板对那个领头的说:“钱能还,等天亮我去银行取钱。”

&ep;&ep;领头的住了嘴,转头看向他,笑道:“小兄弟够意思,那我们就一起等银行开门?”

&ep;&ep;32、

&ep;&ep;床和沙发都被那几个混混霸占,陈星他们枯坐了半个夜晚,连心最大的高个儿都没有睡着。中间很多次,黄毛儿想对陈星说话,都被陈星背过头去。

&ep;&ep;早上八点整的时候,陈星起身出去,高个儿立刻追过去,和他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了银行,带了五万块钱回来。

&ep;&ep;点完钱,这些混混爽快地走人。

&ep;&ep;陈星看见桌上有他们落下的半包烟和一只打火机,拿在手里出了院子。

&ep;&ep;他嘴里衔了一支烟,沿着胡同漫无目的地走着,胡同口那边,有两个混混在对着墙角撒尿,一边尿一边嬉笑:“这一家可真好要!”

&ep;&ep;另一个嗤笑道:“那仨小子一看就没什么见识,随便吓唬吓唬就乖乖掏钱了……”

&ep;&ep;“要我说还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子最傻,跟他屁关系没有,还真舍得掏钱……你信吧,那女的见这钱还得这么容易,回头肯定还赌。”

&ep;&ep;“这不是废话嘛,你见哪个赌徒真能戒的?……”

&ep;&ep;陈星在原地愣了愣,烟从嘴里掉出来都没有察觉,赶紧掏出手机盲目地搜索,“赌钱”“戒赌”“赌博”……越看越心凉。

&ep;&ep;他回到黄毛儿家,高个儿正在外屋做打扫,把那些翻倒的桌椅扶正,把摔碎的杯子清理干净,见陈星一脸的失魂落魄,担忧地看着他,“星哥你没事儿吧?”

&ep;&ep;陈星把手机随手扔茶几上,在沙发上躺下,用手臂遮住眼睛。

&ep;&ep;高个儿过去拍拍他,“星哥,把鞋脱了吧。”

&ep;&ep;陈星摇摇头。

&ep;&ep;“我给你拿床被子?”

&ep;&ep;陈星的声音从胳膊底下传出来,有些沉闷,“不用,我就眯一会儿,有点儿累。”里屋传来黄毛儿妈妈一边哭一边指天发誓的声音,很吵,但是陈星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ep;&ep;他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先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因为太过舒坦,嘴角都有些上扬。

&ep;&ep;他醒后总会这样,先有一段头脑空白的时间,不多,也就半分多钟、一分来钟那样。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他的心情是绝对愉悦的,拥有纯粹的轻松与舒畅。然后意识渐渐回笼,那些来自生活的苦恼、压力和困苦,会渐渐在他身体的某些角落占回一席之地。

&ep;&ep;陈星伸完懒腰,发了半分钟的呆,然后猛地坐起来左右找手机。

&ep;&ep;“星哥……充好电了……”黄毛儿怯怯地把他的手机递过去,陈星沉默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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