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瞧着眼前人一副防备的模样,赵彻嗤了一声,将装着药膏的小盒往宋乐仪怀里一丢:“随你。”

&ep;&ep;手指初被弓弦割伤时还没什么感觉,如今愈发觉得火辣辣的疼。

&ep;&ep;宋乐仪轻点了一点药膏,覆上去冰冰凉凉的,疼痛也逐渐镇定了下来。

&ep;&ep;她抬头,看见另一边的赵彻正低垂着眼眸,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寻来的一块白纱布,另只手握着剪子,将其剪成略细的一条。

&ep;&ep;少年眉眼俊秀,神色认真,他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当真温和无害,宋乐仪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忽然想伸手上去摸一摸。

&ep;&ep;不过……

&ep;&ep;她看着他手中的白纱,不解的皱了皱眉,表哥这也太小心了吧,她手指上这点划痕,那里用得上缠白纱。

&ep;&ep;又觉得心中一暖,宋乐仪眼眸微动,赵彻这个人有时候挺温柔的,她唇角微翕,软声道:“表哥,我的伤口无碍,不必如此麻烦啦。”

&ep;&ep;随着话音落下,赵彻正好剪完最后一剪刀,他抬眉,神情似笑非笑:“谁说是要给你用了的?”

&ep;&ep;说完,他将那条白纱绕在他的手上,将虎口处的齿痕掩盖,又夸张的将整个手掌都缠上,乍一看去,仿佛受了什么重伤似的。

&ep;&ep;宋乐仪:“……”

&ep;&ep;“你这是要做什么?”宋乐仪艰难的开口,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ep;&ep;直觉赵彻这厮不会做什么好事。

&ep;&ep;赵彻笑了笑:“你猜。”

&ep;&ep;他大剌剌的靠在椅子上,模样松散,唯独一双漆黑的眼睛幽幽摄人心魂。

&ep;&ep;——

&ep;&ep;寿安宫。

&ep;&ep;年轻的皇帝扶着身着霁青色凤纹织锦长袍的太后坐下,缓声宽慰道:“母后莫要忧心,长青昨日来信,边境祸乱已平,等处理好收尾事情,他便回燕京。”

&ep;&ep;“那就好,那就好。”太后长吁了一口气,手中原本的飞快转着的佛珠逐渐变慢,数月来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ep;&ep;等太后坐稳,皇帝寻了另一边坐下,他正襟危坐,抿了一口清茶,神色认真:“儿臣还有一事,望母后指点一二。”

&ep;&ep;半明半昧的光影衬得年轻帝王整个人的轮廓如玉石般润泽,然而眼眸黑沉,莫名让人染上一层霜寒。

&ep;&ep;闻言,太后一顿,她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偏头看向皇帝,如此模样,想来是朝堂上的事儿了。

&ep;&ep;“景儿但说无妨。”太后心中已经稍有猜测,虽然多年不插手政务,但对朝堂之事,她仍略知一二。

&ep;&ep;“周尚书年迈,欲擢升其为太尉,至于新的尚书人选,儿臣属意安国公苏风原,母后以为如何?”

&ep;&ep;太尉虽为一品大员,但自本朝以来,太尉手中原本的军事大权逐渐被架空,并无实际职事,明升暗贬,不过如此。

&ep;&ep;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已一年有余,那能不大刀阔斧的整顿朝政?

&ep;&ep;况且先帝光芒太甚,他必须在朝野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百年之后,史官青书,他才能不湮没在先帝的身影之后。

&ep;&ep;“小事依众谋,大事当独断”太后淡笑了一下,看着眼前和先帝年轻时有五分相像的帝王,语气温和平静:“周尚书年迈,已然心力憔悴,做事难免畏首畏尾,与你锐意进取之新政确实不符,至于安国公苏风原,此人胆略兼人,正直壮年,堪为肱骨之臣,景儿的眼光不错。”

&ep;&ep;“儿臣亦是如此认为,只是周尚书是父皇一手提拔的老臣,历经两朝,兢兢业业数十载,功高劳苦,若是无端迁职,恐引起朝野动荡,是为不妥,因而还望母后指点一二。”

&ep;&ep;树大根深,盘枝错节,岂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ep;&ep;太后的手指绕着佛珠打转,沉吟片刻道:“既然是老臣了,不如允其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罢。”

&ep;&ep;皇帝微微震惊:“母后?”

&ep;&ep;“无妨,循序渐进不如一刀砍断,周修自会主动递上辞呈。”太后语带深意,“端阳是你嫡亲的姑母,明日宣她见上一面吧,也好续一续姑侄情谊。”

&ep;&ep;皇帝眼眸微动,片刻后应了声是,母后这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了,若他没记错,周修曾是端阳姑母的未婚夫婿,只可惜后来姑母和亲蜀国,两人的婚约便作废了。

&ep;&ep;“还有一事,想与母后商量。”

&ep;&ep;皇帝缓缓道:“今日早朝,有人弹劾永安伯府嫡子谢樊宠妾灭妻,品行不端,罔顾人伦,不堪承袭永安伯爵位,儿臣…想借这个由头整顿一下庙堂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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