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上,你们是半斤八两。远哥,小春那件事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他么?”
&ep;&ep;这件事徐海清想了许久,在贺铭远和罗珺先后打消她的念头之后,她越想越奇怪,怎么都不相信这里面的猫腻他们看不出来,何况他们和康尧是一起长大的,应该更为了解。
&ep;&ep;而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自私——因为不愿自己的利益受损,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ep;&ep;类似的事,她相信这些年还有不少。
&ep;&ep;其实他们三个一直互为“帮凶”,彼此都知道对方一些事,却因为同样的原因而选择“放过”,就像他们一次又一次“放过”王家一样。
&ep;&ep;而真正让徐海清确定判断的,还是因为司机老张那番话。
&ep;&ep;或许在贺铭远的角度,除了自私之外,这里面还有姜林升的“嘱咐”。
&ep;&ep;贺铭远这时说道:“小春和林辛是两回事,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小春那件事已经结束了。”
&ep;&ep;徐海清反问:“真的结束了么?你知道的,那不是真相。”
&ep;&ep;贺铭远:“揭开真相,需要付出代价。”
&ep;&ep;徐海清:“你怕付不起?”
&ep;&ep;贺铭远没接话。
&ep;&ep;徐海清又道:“还是舅舅发话,让你暂时不要理会?”
&ep;&ep;贺铭远表情微变,不由得审视起徐海清。
&ep;&ep;徐海清:“要不要做个交易?”
&ep;&ep;贺铭远:“什么交易。”
&ep;&ep;徐海清:“我知道舅舅让你把自己摘出来,不要和王森的事扯上关系,可我也知道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既然如此,你不如按照自己的意思办,王森那种畜生,放过他这次,还会有下次。万一舅舅知道了,你就推到我身上,说是我扇动的,我绝不否认。”
&ep;&ep;贺铭远自嘲地笑了,将她后面的用意道出:“你愿意替我揽责任,条件就是我要继续调查康尧。你想知道他那个药厂到底有没有鬼。”
&ep;&ep;徐海清接道:“王家的确是姜家的威胁,我支持你替林辛讨公道,但反过来,自家的药厂有问题,才是更致命的毒瘤,不是么?”
&ep;&ep;……
&ep;&ep;送走贺铭远,徐海清便回到二楼。
&ep;&ep;她就待在过道的拐角休息区,翻着一本案例书。
&ep;&ep;可她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ep;&ep;章赫说过,无论是学习法律还是研读案例,都应该结合人心和人性去看,保持着高度怀疑和警觉。
&ep;&ep;人是非常善于撒谎的动物,而且私心极重。
&ep;&ep;法条是冰冷的,但对抗法律的人是狡猾的。
&ep;&ep;不说别的,就说康尧和贺铭远。
&ep;&ep;徐海清记得,在小春出事之后,康尧所表现出来的焦虑、自责、内疚,都是真的。
&ep;&ep;那样的他和平日不同,他真是有点乱了方寸。
&ep;&ep;因为他知道,小春是绝对无辜的,她只是一个被大人连累的小孩子。
&ep;&ep;然而那些复杂情绪,在康尧得知带走小春的人是袁峰之后,开始逐渐消失。
&ep;&ep;那被唤醒的正向的人性,似乎没有停留太久。
&ep;&ep;同样的事也发生在贺铭远身上。
&ep;&ep;林辛用一条命换来了王森的跑路,警方的调查,以及贺铭远的良知。
&ep;&ep;就在书房里,她清楚地读到,这些年一直操纵着他的“自私”,正在和逐渐苏醒的东懊悔、惭愧产生对抗。
&ep;&ep;她相信,他一定产生过不顾一切为林辛讨回公道的想法。
&ep;&ep;林辛的事与小春不同。
&ep;&ep;林辛的死无法挽回,小春只是有惊无险。
&ep;&ep;如果小春被袁峰带走之后,不幸身亡,康尧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ep;&ep;当然,所有人都希望小春平安,没有人会愿意用一个小孩子的命来换取一个成年人的反省。
&ep;&ep;但这世间的事往往就是如此,没有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就没有回头是岸的觉悟。
&ep;&ep;想到这里,徐海清的思路被上楼的脚步声打断了。
&ep;&ep;是章赫。
&ep;&ep;徐海清的目光迎向他,直到他坐下,她才问:“这一次,舅舅还打算放过王家么?”
&ep;&ep;书房里的后半段谈话她没有听,但根据前半段的内容也不难想象。
&ep;&ep;章赫:“嗯。”
&ep;&ep;徐海清“啪”的一声合上案例书,抬眼间,眼睛里是满满的逆反和不认同:“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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