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应,并非如此。

&ep;&ep;齐东珠心下觉得麻烦。她这些年因为与康熙琴瑟和鸣,不曾起什么大的纷争,但是对于太子之事,她向来是能避则避的。当年太子的暴虐和康熙的纵容让她心里有芥蒂,而她也没有立场去改变什么,因而她一直对太子之事避之不及。康熙也似乎无意给她机会让她与太子起龌龊,因而即便是这回儿太子生病,而齐东珠又有许多旁人不知的偏方和法子,也不曾让齐东珠为太子看病。

&ep;&ep;可今夜齐东珠再看,却有些明白太子这压根儿是没有病,不让她来看或许是为避嫌。

&ep;&ep;而康熙此刻看到了齐东珠,便站起身,从堂上走下来,从齐东珠手中接过氅衣。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缓和片刻也未曾缓和下来,似乎正欲开口将齐东珠遣回去,却听地上的胤礽开口道:“齐母妃来了么?也是,这些时日皇阿玛处置于我,可这些腌臢事自然是入不了齐母妃的耳。”

&ep;&ep;齐东珠神色一动,拿不准胤礽突然的示弱是什么意思,而康熙却突然暴怒,扬手将大氅掷于胤礽趴伏的脊背上,暴怒道:

&ep;&ep;“你还知道那是腌臢之事,入不了旁人的耳!政务没有长进,私德也不堪窥视!宫中年年为你遴选美人,毓庆宫装不下,人都放到储秀宫去!你还要对侍卫下手,做那般…朕这些年教导你的规矩德行,你是半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ep;&ep;齐东珠被康熙突如其来的高声震得耳朵发麻,突然明白了他家比格大耳尖叫驴的特质遗传自谁了。即便是脑中嗡鸣,她到底还是听明白了几分含义,便伸手顺了顺康熙的胸口,在满室的寂静之中开口道:

&ep;&ep;“太子身子无碍,皇上还是放他回去歇息吧,免得没病也要熬出几分病来。皇上也莫要大动干戈了,此事全是个人喜好,若你情我愿,也无碍私德。”齐东珠真心实意地觉得无语,不能理解康熙因为太子和男侍卫睡觉就大动干戈的行为。

&ep;&ep;说实话,和成年的男侍卫睡觉在齐东珠看来,是太子做的最合法的一件事了,只要男侍卫是心甘情愿的,那总比太子去糟蹋未成年的小姑娘,生一群他自己完全不伤心的孩子来的好。但她大概也能猜到康熙有严重的恐同倾向,大概是源自他少年时期顺治睡侍卫给他带来的童年阴影。

&ep;&ep;恐同自然是不对的,但在这个时代没人敢告诉康熙恐同不对。齐东珠莫名想起了惠妃和双姐,心中难免升起一番戚戚然来。

&ep;&ep;“齐母妃有所不知,皇阿玛怕是更希望我真生病了,免得我碍了他老人家的眼。”

&ep;&ep;跪在地上的太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而康熙因为他这番话也双眸赤红,胸腔剧烈地瑟缩起来,几乎站立不稳。齐东珠只觉得自己误入了不该看的家庭纠纷现场,头大了一圈儿。还未等她说出什么话儿来逃避这一切,便听太子沉声说道:

&ep;&ep;“如今东宫上到侍卫,下至马夫都被皇阿玛诛杀了,儿臣岂敢再有半分不端。”

&ep;&ep;太子说这话儿的时候,看的是齐东珠的眼眸。他那双和康熙如出一辙的凤目里的血色和阴狠让齐东珠从骨子里升起一丝寒意,而太子的话儿却让齐东珠脑中一片轰鸣。等她回过神来,康熙伸手固住她的双臂,面儿上的愤怒逐渐变成了忧虑,可齐东珠却只觉得森寒之意挥之不去。她退了几步,甩开了康熙的手,垂眼看着胤礽,似乎不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胤礽抬着猩红的眼回望她,眸子里席卷裹挟着太多的恶意。他是穷途末路的困兽,胡乱盘咬着目之所及的血肉。

&ep;&ep;他谁也不放过。

&ep;&ep;他像是在说,瞧呀,您的耳朵也不干净了,母妃。

&ep;&ep;康熙回身揪住胤礽的前襟,爆喝着让他滚。胤礽喏喏应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越过齐东珠离开了这间屋子。齐东珠身形一晃,伸手扶住了门框,等耳中嗡鸣渐渐消止,方才说道:

&ep;&ep;“我太蠢了,皇上。”

&ep;&ep;康熙扯过大氅,将她纳入怀中,口中说道:“这腌臢事儿本不该传入你的耳中。胤礽无状,受了身边儿奴才引诱,犯下大错儿,是朕教子无方。你莫要往心里去。”

&ep;&ep;齐东珠听着,面上的惶然却逐渐变成了哀伤:“不是这个,不是这个…皇上,就为了太子一点儿在你看来有失德行的小事儿,你就杀了…杀了那么多人吗?”

&ep;&ep;齐东珠打着哆嗦,突然觉得这些年来那些平和、温柔的泡沫碎在了她眼前。她其实早该知道的,康熙是一国之君,他是个封建君主,他没有现世中被人称道的道德观念。他是草菅人命,但那正是他这个位置上所做的合理合法的事,这与他爱齐东珠、纵容齐东珠的所作所为并不冲突。

&ep;&ep;是她太蠢了,她蒙了眼,也蒙了心,竟然是太子为她点破了这一切。她不想去深究太子是为了什么,或许他也看出了齐东珠的愚蠢和软弱,终于捉到了她的把柄,可那已经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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