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起初苏浅倒还担忧要如何演绎这段人生。那时她还没有融入到这个世界,对于新的身份在心底里只当是个角色,只是这个角色是她无法拒绝的角色。但当她会走路那一天起,她便晓得,她的担忧真是多余了。要生存下去,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这不是在扮演角色,而是实实在在的一段新人生。她无须扮演谁,她就是她自己。

&ep;&ep;叫杏儿的小丫鬟含笑应了一声“是”,很快便拿了几本账册来,恭敬地递在苏浅手上,悄立一旁侍奉。

&ep;&ep;苏浅如玉的手指轻翻账册,越看心里越乐,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般。“真不错啊,这个月这条街的盈利有十五万两呢。”

&ep;&ep;她本就已生得娇艳如花,即便眉眼淡淡时也自有一股风流姿态,此时一笑之间,仿若三春之艳阳,晃得人眼花缭乱。

&ep;&ep;一旁的杏儿嘴角抽搐。自家公主的经济头脑真是没得说,沿公主府十里,全是她开设的各类铺子,胭脂铺子珠宝首饰铺子酒楼茶馆各色休息场所,每个月光这一条街上的铺子收入就颇可观。但,杏儿鄙夷地想,公主您是有多爱赚钱啊,整个苏国都是您家的,钱多的花几十几百辈子也花不完,却还弄那么多铺子,赚老百姓的小钱。

&ep;&ep;杏儿自是无法理解,她家公主的灵魂里,公是公私是私。国库里的钱是百姓的钱,并不姓苏,而她自己赚的钱,才是可以自由支配的钱。况她前一世活得凄苦,这一世有一好的起点,自然是要借一借势努力让自己活得好一点。

&ep;&ep;“赚钱乃人生一大乐事,况且我这是为充盈我大苏国库做贡献呢。”似是看穿杏儿的想法,苏浅撇撇嘴。

&ep;&ep;杏儿无语,心想大苏国库里有您一分贡献么?充盈了公主府的私囊才是。

&ep;&ep;苏浅将账册递回杏儿手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杏儿,你说是严府的严青青小姐比较会赚钱呢,还是本公主更会赚钱呢?”大眼眨巴眨巴的。

&ep;&ep;杏儿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奴婢听说苏国十分之一银钱皆入严府,天下四国数千家商铺隶属严家,严家富可敌国,公主恐怕不及那位严小姐的手段。”心下却腹诽,还不是同一个人么,每回都拿自己跟自己比较,无论夸哪一个都是夸她自己嘛。

&ep;&ep;苏浅点点头,手托着腮作凝思状,用一种酸酸的语气:“这公主当得还真是相当郁闷啊。出个门都得蒙着脸,杏儿你说我是有多见不得人?”

&ep;&ep;杏儿接着她的话道:“可是说呢,不就是见不得人么?公主您这等天姿国色,光是个背影就已经叫人无法自持,若是叫人见到你的真面貌,是男的此生怕再对其他女人动不了心,是女的怕一生都活在羡慕嫉妒恨当中。为天下苍生着想,公主还是不见人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况且这样的马屁也算不得夸张,杏儿马屁拍得坦然。

&ep;&ep;苏浅好笑地白了她一眼。她一向待下人宽厚,从未将她们看得低人一等,她的小丫鬟们说话亦比别家的随性些。她喜欢像家人一样和她们相处。

&ep;&ep;正说话间,又一个小丫鬟衣衫不整狼狈地从远处飞奔而来,所过之处带起玉兰花簌簌飘落,一地雪白。

&ep;&ep;“桃儿,后面有狼还是有鬼?追得你连形象都不要了?”苏浅伸长脖子,将眸光越过小丫鬟桃儿向她身后望去。

&ep;&ep;桃儿气喘吁吁,断续道:“没,没狼,也没……没鬼,是太子殿下来了。”

&ep;&ep;苏浅眼睛眯成一条缝,“乱棍打出去呀。”

&ep;&ep;“打了,奴婢没打过太子殿下,还被太子殿下打的都吐血了。”桃儿委屈的神情我见犹怜,苏浅抬眼,果见桃儿嘴角还有血渍。

&ep;&ep;“小屁孩越来越过分了!”苏浅竖眉,怒气上涌,望着不争气的桃儿道:“你的功夫对付他应该还不是问题吧?怎么每回被打成这个鬼样子?”

&ep;&ep;桃儿低头默了。她的功夫是不错,可每次都被太子殿下给算计了,那人的鬼心眼恐怕只有公主才能对付得了。

&ep;&ep;苏浅纤细的手指抚了抚额头,抬眼看着玉兰树林外由远及近的那一抹人影,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眼前,衣袂飘飘,却不带起一瓣落花。

&ep;&ep;“呦,这是轻功又精进了,怪不得能将桃儿打吐血了呢。不过你堂堂一国太子,就武功进步了那么一点儿,至于的到我这儿显摆来了!”苏浅撇嘴。

&ep;&ep;面前的太子苏澈不过十五六的样子,一袭裁剪得当的淡紫春衫,虽不华丽,却被他穿出极高贵的风姿,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如同复制了皇后楚宁的容貌,却并不显得女气,反有些长期身居尊位的傲气,眉宇间还带了些调皮和顽劣。

&ep;&ep;显见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

&ep;&ep;见苏浅一副轻蔑的表情,苏澈俊美的小脸一黑,很不高兴,“姐姐见弟弟一次就嘲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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