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守门的小厮通传了一声,王潼进了屋。

&ep;&ep;一进去,他就吓了一跳。

&ep;&ep;他家王爷居然……居然面带微笑地在用细棉布一件一件擦拭已故王妃的首饰。

&ep;&ep;这给他吓得,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ep;&ep;萧潜放了手中的东西,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问他道:“事情都办妥了?”

&ep;&ep;王潼压下心中的惊愕,点头道:“都办好了。”

&ep;&ep;萧潜又垂下眼睛,将擦过的首饰,一件一件收回妆奁里。

&ep;&ep;王潼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只觉得背后发寒。

&ep;&ep;……他家王爷果然中邪了!他方才就应该强硬些,就是抢,也要抢几个护身符、驱邪符回来的!

&ep;&ep;萧潜摆弄完手里的东西,出声道:“下个月太后的寿辰,你去让蕊香挑个好些的礼物。”

&ep;&ep;王潼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ep;&ep;他家王爷特地准备太后的寿辰礼物,便又是怪事一桩了。

&ep;&ep;王潼是萧潜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从鬼门关救下的一个小兵,从此便一直被他带在身边。王潼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慈幼局长大的,十几岁就从军了,萧潜可以说是他一生中待他最好的人。他待在萧潜身边有些年头了,也知道萧潜的一些过去——

&ep;&ep;萧潜的母亲本是个掌伺宫女,被先帝醉酒的时候宠幸了一次,不久便怀上了身孕。先帝对她也谈不上喜爱,随意给她封了个五品的美人,便不再过问了。

&ep;&ep;萧潜八岁的时候,他母亲病逝,他在宫中受尽人情冷暖。又过了两年,先帝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将他托给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照看。

&ep;&ep;太后育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照看自己儿女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萧潜。多年来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

&ep;&ep;萧潜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活到了十八岁出宫建府。

&ep;&ep;若不是他后来在战场上屡立奇功,自然也不会有今日的荣耀。

&ep;&ep;“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萧潜的一声吩咐,打断了王潼的思绪。

&ep;&ep;王潼应喏一声,转身便去找了蕊香。

&ep;&ep;蕊香从前服侍岑锦,岑锦去了后,她便挑起管理镇南王府庶务的担子。

&ep;&ep;王潼简明扼要地转达了萧潜的命令。

&ep;&ep;蕊香眼波流转,心里自然有些纳罕,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只道:“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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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个月后,太后六十五岁生辰。虽然并不是整寿,但她到底是如今大耀最尊贵的女子,寿宴自是热闹非常。

&ep;&ep;忠勇侯一家都在邀请名单上。

&ep;&ep;虽然忠勇侯夫人身子还没有好透,苏氏又身子不便,但这样隆重的场合,显然她们都不能失礼。

&ep;&ep;这天一早,林锦仪早早熟悉打扮,陪着长辈们一起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ep;&ep;忠勇侯府不是那等寻常便有进宫机会的鼎盛人家。苏氏不大放心,马车上还一个劲儿地叮嘱林锦仪和林芳仪等人一定要谨言慎行。

&ep;&ep;到了皇宫门口,苏氏等人和忠勇侯、林玉泽、林博志分开了。林锦仪负责搀着苏氏,林芳仪和郑皎月便去扶着忠勇侯夫人。几人进了宫门,徒步忘慈宁宫去了。

&ep;&ep;进宫时分乃是清晨,外头也不是很热。

&ep;&ep;林锦仪扶着苏氏,时不时关心地问上两句。

&ep;&ep;苏氏常年在府内打理庶务,精力和体力还是不错的,虽然身子笨重了些,倒也能应付。

&ep;&ep;就是忠勇侯夫人到底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又常年病着,力有不逮。

&ep;&ep;一行人每走一刻钟,便要停上一停,让忠勇侯夫人歇一歇。

&ep;&ep;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终于到了慈宁宫。

&ep;&ep;慈宁宫中,各家女眷都陆续到了,此时正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说话。

&ep;&ep;忠勇侯府在京城勋贵中并不算出挑,因而来打招呼的也不过那么几家。最热络的便是清河伯夫人和嘉定侯夫人了。清河伯夫人也就是郑皎月的祖母,两家成了姻亲,关系非比寻常。嘉定侯夫人则是因为早年嘉定侯受过忠勇侯的提携,两家多年来一直走动频繁。

&ep;&ep;嘉定侯夫人和忠勇侯夫人说过话,便笑眯眯地拉着林锦仪的手道:“咱们锦仪真是长大了,几个月不见越发出挑了。”

&ep;&ep;林锦仪这天穿了件红梅色绣折枝堆花襦裙,越发显得光彩照人。她从前也出席过不少场合,跟嘉定侯夫人倒是打过几次照面,只记得她是个很和气的圆脸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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