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篷城河的河水急速上涨,几乎漫上河堤。屋前屋后的蚂蚁不断搬家,燕子低飞,蟑螂在屋里乱窜,稍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

&ep;&ep;七、八月是珠三角地区强台风频繁的季节,江城市气象站悬挂起强台风即将来袭的风球,市广播站不停地广播市委、市革委会要防范强台风袭击的通知。

&ep;&ep;王宗英安排办公室同事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随时准备出动救灾抢险。

&ep;&ep;晚上十一时,在珠江口登陆的强台风夹带着暴雨来了。“呼呼呼”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街道上百年榕树的枯枝纷纷落下,砸在地上,狂风卷起地面的枯枝漫天飞舞,“勒,勒,勒,”船民居住的铁皮棚被掀翻,这些上岸定居的水上人披着用葵叶做成的蓑衣要抵挡风雨,实在太难了,怒吼的狂风吹起蓑衣,他们顿时变成落汤鸡,浑身湿透。

&ep;&ep;接到市三防办的通知,王宗英冒着狂风暴雨,带着科室人员组成的抢险队来到船民居住区,

&ep;&ep;“同志们,赶快带群众离开这里,前往实验小学安置,”王宗英呼喊。

&ep;&ep;陈德善带着一群船民逆风在榕树下急匆匆赶往实验小学。台风以每小时近百公里高速前进,把陈德善吹翻在地,他急忙爬起来,志鹏看见摇摇欲坠的榕树,强台风吹袭,人在树下行走太危险,

&ep;&ep;“陈主任,快离开树下,在大路中间走,”志鹏叫了几声,风雨声太大,德善根本听不见,继续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摇摇晃晃地走着,志鹏一把扯着他,推到马路中间,

&ep;&ep;“大叔,大婶,快去马路中间,不要在树下行走,”志鹏指挥船民离开榕树下。

&ep;&ep;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轰隆”一声巨响,炸雷在榕树顶落下,好险啊,船民回过头看着劈下的树枝冒着青烟,走慢半步就要到阎罗王处报到。

&ep;&ep;风声、雨声、炸雷声搅在一起,街道上的坛坛罐罐、树枝、瓦片、玻璃、铁棚碎片被风吹得到处乱滚,江城市的街道一片狼藉。

&ep;&ep;河水急剧上涨,浪涛汹涌,漫过河堤。王宗英拖着齐膝的水,带着一大群拖男带女的船民在马路中间艰难地行走,“咔嚓”一声,巨大的榕树连根拔起,轰然倒下,把树下的水泥砖块砸得稀巴烂,幸亏小刘把群众赶往马路中间,否则,死伤是无法避免。

&ep;&ep;宗英觉得志鹏虽然年纪轻轻,但面对危机十分冷静,处理问题很有办法,陈德善比他大五六岁,做起事来却冒冒失失。她远远望着在前面带路的志鹏背影,心想,这个年轻人一定要重点培养。

&ep;&ep;船民被安置在实验小学,大家好像从水中捞出来,浑身湿透,冷风一吹,瑟瑟发抖,没吃、没喝,没有干衣服,小孩子在大声啼哭。王宗英看在眼里,心里焦急,手中没有干粮,一点办法都没有,

&ep;&ep;“小刘,几百个群众,虽然救到这里,但不饿坏也要冻坏,你有什么好办法?”王宗英擦着满脸的雨水,望着志鹏,

&ep;&ep;他沉默了一会,“王主任,请您安排他们男女分开教室,小孩跟母亲,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拧干。我刚才去学校的厨房看一下,里面有很多干的木柴,还有大米,我去找学校值班的领导,打借条向他们借一些木柴和大米。大米在厨房的大锅熬粥,一会儿每人分一碗粥,这些教室都是红砖、水泥钢筋建造的,可以防火,把学生的椅桌搬开,教室中间用红砖垒成烤火台,群众就可以烤干衣服。”

&ep;&ep;“主意不错,就按你说的做,”王宗英高兴地拍一下志鹏的肩膀,带着陈德善他们立即行动。

&ep;&ep;天亮了,风势减弱,雨却越来越大。蹲在教室的船民穿着半干的衣服,每人分了一碗热粥,小孩的哭声止了,大家总算舒了一口气。

&ep;&ep;江城市被强台风正面吹袭,受灾范围大,市郊有部分村庄被洪水淹没,泥石流爆发,百姓生命岌岌可危,公安、消防、武警、机关干部全部出动救灾。

&ep;&ep;王宗英一口气喝完热粥,用手擦一下嘴巴,吩咐志鹏通知学校值班的领导协助照顾这里几百名船民,她带队前往灾情严重的黄榜大队。

&ep;&ep;郊区革委会科室干部组成的抢险队来到黄榜大队,大家看到眼前的险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洪水几乎淹上屋顶,站着屋顶的村民用手挥动着斗笠,在大声哀叫着,大雨倾盆,洪水奔腾而下,把站满村民的大树冲得摇摇晃晃,“轰隆”一声,用黄泥砖垒成的房屋倒塌,站着屋顶的一家几口人仅剩下几缕头发在水中飘荡,一眨眼,连几缕头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ep;&ep;比王宗英他们提前赶到的区委机关干部、武警组成的抢险队在村的土坡上团团转,水流喘急,缺乏冲锋舟,没法动手救人,眼看被困的群众生命危在旦夕,领队的区委书记陈振山,急得额头冒汗,

&ep;&ep;“宗英,你有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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