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讲故事给她听。

&ep;&ep;常常分不清是说故事的人先睡着,还是听故事的人先闭眼。

&ep;&ep;稻草秸秆有味道,泥土有味道,木架搭的房顶有味道,记忆是有味道的。

&ep;&ep;谁欠谁,就像老旧回忆里的桂花香气,永远也说不清。

&ep;&ep;……

&ep;&ep;病房灯光明亮,姜惠陷在自己的回忆里许久,那双眼睛黯淡却又熠亮。

&ep;&ep;白色光线照在她脸上,岁月一条条留下的痕迹分外明显。

&ep;&ep;姜蜜的手被她握住了,握着许久,她没有动,姜蜜便也只是坐着不说话。

&ep;&ep;“我很小的时候,她经常给我讲故事。”

&ep;&ep;姜惠说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ep;&ep;然而姜惠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再往下。

&ep;&ep;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事情和情绪,积压在心里,说不清楚,陈年老酒倒干净酒味也久久难散。

&ep;&ep;老家家门口的桂花树,枝干又粗又壮,姜骊总会坐在桂花树下给她讲她从前不知的东西,从书本上看来的,从别处听来的,给她讲了一年又一年。

&ep;&ep;记得姜骊曾经说过,很远很远的世界另一边,西方有神仙,背后长着两只翅膀,像鸟一样扇动翅膀就能飞。

&ep;&ep;她小时候总想着要见识没见过的世界,暗暗期待了很久,只是后来疲于生计,所有幻想早就崩溃涣散在现实之中,她也忘了什么神不神飞不飞的天马行空。

&ep;&ep;是姜骊提起,她才再记起。

&ep;&ep;她和常德顺结婚纪念的时候请姜骊来吃饭,关系重新融洽的两姐妹睡一张床上夜话。

&ep;&ep;姜骊又讲了一遍曾经讲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