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在李飞舟试图打开门退出这片令他畏惧又憎恶的领域时,沈淇然突然开口了。

&ep;&ep;他似乎是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是这话说的很吃力,好像已经掺杂进了浓稠的鲜血,听起来令人头晕目眩。

&ep;&ep;飞舟,你升成中将了。

&ep;&ep;李飞舟准备迈出去的动作猝然停下了,他瞳孔骤缩,定定的看着沈淇然,恍惚了几秒才疑心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慢慢问。

&ep;&ep;你说什么?

&ep;&ep;沈淇然愈加用力的按住自己渗血的脖颈,忍着剧痛缓了缓,然后目光温柔的重复说。

&ep;&ep;之前你在两军交战时救了被关押的军人,又杀了很多敌人,在这次交战中立下了大功,所以只要你回到军队,就会直接升为中将。

&ep;&ep;当初他在发觉来到军队的叶望在找李飞舟时,就拜托廖颂先带他在外面避一避,与此同时也借养伤之名替他请了假。

&ep;&ep;军队念在他这次立功了,又有沈淇然作担保,所以同意了他在外的请假要求。

&ep;&ep;不过因为耽搁的太久,军队里对于这次交战的总结已经全部结束了,但李飞舟的晋升决定也已经上报并通过了,只是他本人还没来得及赶回去接受。

&ep;&ep;但是现在军队里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是中将了。

&ep;&ep;中将。

&ep;&ep;从少将到中将,再到上将,每一次晋升都是在很多人里面层层筛选推出最优秀的几个人往上走,所以即便是升为中将也很不容易,军队里的很多中年人现在都还只是少将。

&ep;&ep;沈淇然的话也让刚听到这个消息的廖颂吃了一惊,随即心跳狂跳,立刻看向了怔忪的李飞舟。

&ep;&ep;他难掩激动的往前迈了一小步又硬生生停下来了,放软语气热切的说。

&ep;&ep;飞舟,你不是想要当指挥官吗?现在你都已经是中将了,难道你要放弃一直以来的梦想吗?我们一起回军队吧,好不好?

&ep;&ep;抓着门把手的掌心已经渗出了细汗,李飞舟怕自己会支撑不住的滑下去,所以后背紧紧贴着坚硬冰冷的门。

&ep;&ep;他像是忽然之间被抛到了空中,脚下是松软的云朵,一切都太像是过分绝望下见到的美好幻觉。

&ep;&ep;可正是因为太美好了,他连碰都不敢碰。

&ep;&ep;他的喉咙里涌出了几声急促的喘息,呆呆的看着沈淇然,语气怯了下来。

&ep;&ep;我,我这样的身体,怎么能进军队呢?你是在骗我吗?

&ep;&ep;沈淇然张了张嘴,但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摇摇头。

&ep;&ep;于是旁边的廖颂飞快的回答说。

&ep;&ep;只要瞒过军队的体检就可以了,你在军队里表现的一直都很出色,而且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你,只有我们知道。

&ep;&ep;他拼命在脑子里想着能够改变李飞舟心意的办法,太阳穴的血液沸腾着冲撞着,语无伦次的不停说。

&ep;&ep;你只会受到oga的信息素影响,但是军队里没有oga,这次只是意外。飞舟,只要以后注意一些就不会有人发现的,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中将,上将,你也会成为万人敬仰的指挥官。

&ep;&ep;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李飞舟漆黑的眼眸亮了一些,仿佛即将要心甘情愿的从深渊坠落下去之前,有一束又一束微弱的光芒从身后照了过来,把他冰冷的四肢百骸都暖热了,让他走向深渊的脚步都变的迟疑了起来。

&ep;&ep;是真的吗?

&ep;&ep;他真的是中将了吗?

&ep;&ep;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甚至已经被斩断的梦想如今却突然照在了他的身上,他又怎么舍得放弃已经辛辛苦苦走完的半程?

&ep;&ep;心里惨烈的绝望被突如其来的喜讯一遍遍的冲淡了,李飞舟不安的抠着门板,指甲被磨红了也没有在意,只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焦躁的追问道。

&ep;&ep;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能回军队吗?

&ep;&ep;能,当然能。

&ep;&ep;眼见他终于松口,廖颂顿时大喜过望。

&ep;&ep;犹如在经历了彻骨的冰天雪地后蓦然被滚烫的热水淹没,一股致命的麻意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却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心脏一寸寸复活的暖意。

&ep;&ep;他整个人都处在了战栗的高兴里,像个惶恐的孩子,因为失而复得的爱人而激动的湿润了眼眶。

&ep;&ep;身旁的沈淇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脱力般的扶住了沙发的靠背,痉挛的指节深深的陷了进去。

&ep;&ep;廖颂瞥到他脖颈伤痕的血已经将整条手臂都浸成了诡谲的树枝似的,心里猛地一跳,于是竭力压下心里剧烈的情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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