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3)

头大刀，刀刃折射出刺眼的白光晃得底下众人眼一闭。

&ep;&ep;秦无双微微仰头，最后看了一眼苍穹白云，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ep;&ep;忽地，平底一声惊雷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只见街东方向狂奔而来数十匹烈马，马尾上皆绑着一串噼里啪啦作响的鞭炮，东/突西撞，乱哄哄地冲进了法场。

&ep;&ep;百姓们何曾见过这等场景，当下吓得四处奔逃，监斩的官员们早已抱着官帽纷纷躲了起来。法场上很快就只剩下秦无双与手足无措的侩子手。

&ep;&ep;旋即，秦无双便看见了她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画面——

&ep;&ep;她的死对头牧斐，身穿黑衣，坐跨黑马，剑眉星目，俊骨削颜，英气逼人。一手拽缰绳，一手执卷鞭，堂而皇之地于乱马丛中直奔了法场而来。

&ep;&ep;临近她时，手法极其利落地扬出长鞭，将还在震惊中的她牢牢捆住，遂一把拽起，接了横于马背上，径直纵马去了。从出现，到离去，不过片刻功夫，仿佛每一步都被牧斐计算好了，一气呵成。

&ep;&ep;秦无双横趴在马背上，五脏六腑被颠得翻江倒海，脸色铁青，几欲呕吐。

&ep;&ep;牧斐见状，忙将她拧起坐在身前。

&ep;&ep;秦无双这才缓过气儿来，见西门已近在眼前，她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地问：“姓牧的，你在作什么？”

&ep;&ep;牧斐微微俯身紧拢着她，双眼直盯着城门口，附耳道：“作什么你看不出来？小爷我在劫法场。”

&ep;&ep;劫法场？！打死她秦无双都不相信，那可是死罪。

&ep;&ep;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又由不得她不信。

&ep;&ep;她与牧斐，从十三岁时开始结怨，至今已有七年。

&ep;&ep;当初，她因误会得罪了牧斐，便被他诸般戏弄。她一忍再忍，本以为可以息事宁人，谁知却被牧斐闹了个人尽皆知，闺名尽失。

&ep;&ep;于是，她也就懒得再装什么大家闺秀，干脆将闺名烂到底，故意假借牧斐外室之名，瞎编了无数与牧斐之间的风月话本子。堪堪将牧斐描述成一个丧心病狂始乱终弃的大变态，唬得那些曾经一心想高攀定远候府的贵女们，一见到牧家的媒人上门后，立马一哭二闹三上吊。

&ep;&ep;之后，纵使牧斐年及弱冠，纵使他容颜清绝，号称都中三俊之首，但仍未有哪家女儿家敢说与他，就连那些个曾被牧家从不放在眼里的薄宦寒门之女们，也都对他避而远之。

&ep;&ep;直至四年前，听说牧斐要去尚公主，她想着与牧斐斗了那么多年，斗得彼此俱是身败名裂，也算是出了心中恶气。她虽因名声坏了，无人敢娶，不过倒也乐得自在，本就此打算终其一生侍奉双亲，不再在与那牧斐为敌了。

&ep;&ep;谁料，她与牧斐的风月话本子，不知怎地，竟然落到了九公主司玉琪手中，那结果自然是牧斐被九公主退了婚。

&ep;&ep;紧接着没过多久，汴都里就传来牧斐之父定远侯牧守业在雁门关外，轻敌冒进，吃了败仗，身死疆场的消息。听说官家大怒之下，直接撤了牧斐舅爷枢密使金长晟的职，同时抄了定远候府的家。

&ep;&ep;牧家从此一落千丈，树倒猢狲散。

&ep;&ep;大概又过了一两载，她在街上偶遇落魄潦倒的牧斐被人从药铺里轰了出来。原是牧家被抄家后，牧老太君急怒攻心，不过一个月就去了，牧斐的母亲也因此受了惊吓，后又过了半年多饥寒交迫的苦日子，身子终是支撑不住，病倒了。

&ep;&ep;牧斐为救其母，四下求药，起初那些药铺的掌柜们都看在当年牧家老太君怜贫惜贱的份上，多以救济，经常舍些药与牧斐。只是久而久之，便不再相助了。

&ep;&ep;秦无双想着当初若不是她的话本子误了牧斐与九公主的大好姻缘，说不定牧斐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凄惨下场。心里也因此存了几分愧意，便暗地里求了师父，亲自去了一趟牧斐寄居的破庙。

&ep;&ep;她师父乃是汴都里医术首屈一指的民间大夫，号称‘关神医’，只可惜牧斐母亲实在沉珂已久，积重难返，就算她师父极力诊治，也无力回天。没过多久，牧斐的母亲就去了。之后，牧斐便像突然从人间彻底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ep;&ep;然时值今日，牧斐突然出现，竟将她从法场上劫了去。——牧斐的所作所为，令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为了报当年害他错失与公主大好姻缘之仇，故来劫法场，想亲手手刃她，以报心头之恨？

&ep;&ep;这么一想，秦无双不由得叹道：“牧斐，我知你恨我当初坏了你和公主的姻缘，心里恨得我要死，不过我已经被判了斩刑，你只消等我人头落地，你的仇就算报了，又何苦多此一举来劫法场亲手杀我？”

&ep;&ep;“谁说我想亲手杀你来着？”牧斐低下头，话语忽软，“茵茵，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