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东宫侍候的人好像都不知道,他也从没对人说起。

&ep;&ep;这会儿姜宛卿趁机关切道:“殿下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请太医?”

&ep;&ep;风昭然:“不必。”

&ep;&ep;姜宛卿于是便道:“来人,点个炭盆过来。”

&ep;&ep;这点风昭然不会反对,她也能跟着受益——毕竟就算褥子再厚,这时节铺在地上还是怪凉的。

&ep;&ep;炭盆来了,窗外秋风瑟瑟,屋子里开始生出暖意。

&ep;&ep;隔着一架屏风,两人各忙各的。

&ep;&ep;姜宛卿在记账。

&ep;&ep;自古以来,要有权方能有钱,而要有权,手底下得有人。

&ep;&ep;东宫里的人越多,她手里的权和钱就越多。

&ep;&ep;第一这么多人的分例尚宫局要先送到她手里,然后再分发给众美人。

&ep;&ep;其次东宫是没有小厨房的,饭食一律由御膳房送来。

&ep;&ep;东宫离御膳房颇远,太子又不得宠,掌管后宫的还是催贵妃,饭菜送到东宫基本都凉了。

&ep;&ep;上一世她恳求在东宫设一小厨房,崔贵妃温柔地告诉她东宫就那么点人,不必费这个事了。

&ep;&ep;皇后也骂她多事。

&ep;&ep;但这一回不一样,眼下东宫里住着的是各宫安插进来的人,人数又多,且还有两位奉仪,各自按位份有例菜,御膳房来来回回送便十分麻烦。

&ep;&ep;这时候去跟崔贵妃开口要小厨房,定是一要一个准。

&ep;&ep;……

&ep;&ep;姜宛卿一面寻思一面落笔,忽见灯影微微一暗,才发现风昭然半截鸦青色衣摆已经走到了近前。

&ep;&ep;这人!走路还是这么悄没声息的。

&ep;&ep;“殿下要安寝了?”

&ep;&ep;这么早?不像是他素日的作息。

&ep;&ep;“嗯。”

&ep;&ep;姜宛卿便搁下纸笔,起身命人备水。

&ep;&ep;送来热水巾栉的是两名美人。

&ep;&ep;风昭然玉容天成,在灯下看来愈发惊心动魄,两位美人走到近前脸上便微微泛红了,更遑论服侍梳洗。

&ep;&ep;风昭然视若未见,直接接过来自己洗漱,只瞥了几上一眼:“太子妃画得是什么?”

&ep;&ep;姜宛卿画的是东宫的地图,不过画得十分简陋,每间宫室就是一处方框。

&ep;&ep;“这不是进来的妹妹多么,妾身在想怎么安置。”

&ep;&ep;“怎么安置?”

&ep;&ep;“妾身想着,殿下这么喜欢睡书房,寝殿只有妾身一个人睡,未免太浪费了,不如拿来给众位妹妹住,人虽多,但地方是最宽敞的,想来住着应该还好。”

&ep;&ep;姜宛卿道,“至于寝殿左右两座偏殿,正好给珠儿和蓉娘两位奉仪一人一间,殿下若是去寻她们也方便。”

&ep;&ep;风昭然回身看她:“那你住哪儿?”

&ep;&ep;姜宛卿低眉垂眼:“妾身就住东北角上那间偏殿好了。”

&ep;&ep;那里说是偏殿,其实就是间堆放杂物的仓库。

&ep;&ep;“太子妃真是贤良。”风昭然点头,“那就委屈太子妃了。”

&ep;&ep;这声音一如往常听不出什么喜怒。

&ep;&ep;但姜宛卿猜得到,他肯定是觉得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住那种地方,一定是她在欲擒故纵、使手段、讨人怜爱。

&ep;&ep;毕竟东宫太子这辈子见识最多的就是手段。

&ep;&ep;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跟她有什么关系?

&ep;&ep;风昭然挥手让两位美人退下,自己脱了外袍。

&ep;&ep;上床之际,看着姜宛卿:“太子妃准备和衣而卧?”

&ep;&ep;姜宛卿恭敬道:“妾身随时侍奉殿下,衣不解带。”

&ep;&ep;风昭然笑了笑。

&ep;&ep;他笑起来很好看,只是眸子里总是没什么笑意:“那便有劳了。”

&ep;&ep;他进了被子,然后下一瞬猛然坐了起来,“你给孤被褥里放了什么?”

&ep;&ep;姜宛卿一怔:“汤婆子。”

&ep;&ep;“拿出去。”风昭然低喝,“孤最讨厌此物!”

&ep;&ep;“……”姜宛卿真怔住了,上辈子可真不知道他还有这毛病。

&ep;&ep;她记得在贬谪出京之后,在那间漏雨的破屋子里,她冷得睡不着觉,还是他用瓦罐盛了热水给她暖被窝。

&ep;&ep;这会儿可能单纯就是想折腾她吧。

&ep;&ep;“是。”姜宛卿平心静气地把汤婆子抱进了自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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