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很多事情其实没有这么复杂,但如果想不开,就算了。」
&ep;&ep;「啊?」好,我确定了,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的诉苦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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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一次光顾的时候虽然聊了很多心里的事,却很荒唐的连老闆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陆陆续续的去了好几次,都不记得问这件事,最后总算在过了两周之后记得要问,还不意外的得到了老闆的嘲笑。
&ep;&ep;这家咖啡店叫做「光年」,他叫做耀光,是光年当中的光。
&ep;&ep;「那年呢?」
&ep;&ep;「年是啟年,是我的男朋友,远在加拿大的男朋友。」
&ep;&ep;他们是大学时的同房室友,也是耀光第一次情竇初开,同性相爱的恋情让他爱的低调,也爱的忐忑,他害怕让传统的家里察觉,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社会异样的眼光。
&ep;&ep;相较于他,啟年爱的坦荡成熟,也懂得包容他的敏感多愁,当时他们很喜欢做关于未来的梦,大学毕业以后再也不受家中的束缚,两人一起开一家小小的咖啡店,养几隻他们都很喜欢的狗,为自己的生活而活。
&ep;&ep;但梦没有做多久,大学念到一半,恋情就被系上多事的教授发现,教授是爸妈的好友,一场风雨就这样雷电交加的引爆。「除了我哥,家里没有任何人支持我,我爸妈、很疼我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那些亲戚,都再也不跟我说任何一句话,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ep;&ep;他和啟年越来越低调,甚至转为地下情,虽然没有分手,庞大的压力却让他患了忧鬱症,无论啟年怎么努力,都只换来他越来越消瘦厌世的脸庞、越来越躲避的态度。然后他自杀了,自杀前传给啟年的唯一一封讯息是:「都是你害的,再也不要烦我。」
&ep;&ep;「我哥及时把我送到医院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休学了,啟年也消失了,他跟我哥说他要去加拿大,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ep;&ep;从第一次来光年开始,老闆的眼神就一直很单纯,也很温柔,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眼里充满哀伤。
&ep;&ep;「都过去了。」我张开双手,很心疼的拥抱了他,忍不住设身处地的红了眼眶。「会好的。」
&ep;&ep;「你跟当初的我真像。」他轻轻推开我,失笑的摇摇头。
&ep;&ep;自杀获救之后,已经出社会有经济能力的哥哥帮助他脱离家庭,两人一起在外租屋,远离压力来源,又有个亲近的后盾哥哥陪伴,减轻许多忧鬱症状,但心里头的那根刺却还存在着,那根因为啟年的消失而刺进心里的刺。
&ep;&ep;「一开始我一边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会好的,但三不五时,就会想起啟年,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他的成熟他的包容,然后再会想起我有多没用,多对不起他,然后……那些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举动,就全部徒劳无功。」
&ep;&ep;哥哥告诉他,一切都不会过去,无论做了多少努力,都只是意图欺骗自己的堤防,筑的再高,外头的水不减反增,终究会越过堤防。不如学会游泳,面对涌进的水,无论淹的再高,永远都可以在水之上。
&ep;&ep;「所以后来,我开始试着接受,我就是那个不勇敢、辜负了另一半的懦夫,我就是狠狠伤了他的心,我真心觉得抱歉,但我也知道,即便我悲惨的度过馀生,也无法改变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我把这些,好好的放在心上,然后开始试着做一个我期待中的自己。」
&ep;&ep;耀光开始努力打工,也搬离哥哥的房子独立租屋生活,认养了几隻和啟年说好要养的狗,省吃俭用了两年存了一些钱,加上哥哥的资助,总算开了这间他和啟年说好要开的咖啡店。
&ep;&ep;「我不知道啟年还会不会回台湾,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我在等他,不过这是我想实现的未来。」
&ep;&ep;「我想当初,啟年离开台湾的时候一定很伤心。」听着这个悲伤的故事,我无可避免的想起绿茶,那个曾经和啟年一样包容、一样被伤了心、一样消失的男人。
&ep;&ep;「希望他回来的那天,可以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不会再让他伤心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