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满意的上轿回宫,萧启望着远去的车队,握紧了手里的圣旨。

&ep;&ep;在一片同僚的恭贺声中,她有些茫然。

&ep;&ep;这就算,定下了婚约?

&ep;&ep;萧启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有成亲的一天,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了前路只有孤身一人。可如今,她要娶妻了?

&ep;&ep;哪怕是名义上的夫妻,也终究是不一样了。

&ep;&ep;会有一个人陪她一起度过这漫长的一生啊

&ep;&ep;***

&ep;&ep;皇帝派人算了日子,今年的最后一个良辰吉日乃是九月初九,重阳节。

&ep;&ep;不足二十日的准备时间太短,但公主执意如此,不肯等到明年五月二十三的另一个吉日。没办法,礼部尚书只好拼了命的准备,一面从宫中请了嬷嬷教二位新人规矩,一面抓紧时间备下嫁妆。

&ep;&ep;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成亲,公主府、驸马府选了京城里位置最好的地方,毕竟萧启并未在京城置业,总不好拿客栈当新房吧。

&ep;&ep;才搬入驸马府的萧启,在教习嬷嬷手下过的苦不堪言,听见管家说有人拜访的时候忙不迭请了进来。

&ep;&ep;不知阁下是?两人大眼瞪小眼,萧启还是率先问了出来,她在这京城之中并没认识什么人,心下困惑。

&ep;&ep;张云沛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缓缓开口:吾名张云沛,公主殿下的幕僚而已,公主担心驸马手中无钱置备聘礼,这是给您准备的。

&ep;&ep;萧启: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自己这么穷。

&ep;&ep;她犹豫半晌,还是接过了银票:替我谢过公主。

&ep;&ep;张云沛见她脸色并无不满,没有什么尊严扫地的意思,替公主松了口气,这位驸马爷并非大男子主义啊。

&ep;&ep;自古女方家世高于男方,一双佳偶终成怨侣的案例不在少数。

&ep;&ep;张云沛莞尔一笑:萧将军哪里的话,夫妻本是一体,哪用得着道谢?

&ep;&ep;她看了眼身旁虎视眈眈的教习嬷嬷,心知不是什么寒暄的好机会,继续道:那沛就不打扰了,看将军似乎还有的忙。

&ep;&ep;客人来一趟专程来送钱,还没坐多久就要告辞,萧启又不好留她,只能起身相送。

&ep;&ep;路过院子里,萧石正在蹲马步,这些日子除了跑步就是蹲马步,她倒没什么怨言,萧启说什么就照做。

&ep;&ep;张云沛饶有兴致的瞅瞅咬着牙扎马步一言不发的小孩,小孩一身劲装,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双腿打颤。

&ep;&ep;还挺有趣的,她想。

&ep;&ep;她问萧启:不知这小孩是谁?

&ep;&ep;萧启:路上捡的,打算带回军营去历练,怎么了?

&ep;&ep;哦,捡来的呀,难怪那小脸黑的跟碳似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虐待小孩呢。

&ep;&ep;送走张云沛,萧启想了想,还是顶着教习嬷嬷的死亡凝视出了门。

&ep;&ep;***

&ep;&ep;镇西大将军府。

&ep;&ep;林含柏收起手中读完的信件,细细叠了塞进信封,长舒了一口气。

&ep;&ep;信是高昌校尉萧启方才送来的,还带来了父亲的口信。

&ep;&ep;一想到五大三粗又刚又莽气势不凡的父亲,犹犹豫豫的说阿爹想你了,那画面感就让她只想笑。

&ep;&ep;笑过之后,却是心酸与内疚。

&ep;&ep;阿爹说过多次想让她跟着去西北,她屡次拒绝,阿爹以为她怕边境危险,理解她,便随她留在了京城。

&ep;&ep;可林含柏知道,自己只是在等一个人,等着那个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

&ep;&ep;乐府被抄家斩首那日她并不在场,听人言,乐家上下五十三口尽数死绝,可没亲眼见到乐初容的尸首,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她已经死了。

&ep;&ep;中秋那日她酒醉看见的那个身影,总会时不时在脑海里浮现一二,直觉告诉她,错过了那个人她会后悔的。

&ep;&ep;可她印象里的乐初容,分明是个喜欢穿着小裙子的小姐姐,怎么会穿着男装呢?

&ep;&ep;这些天夜夜梦回,总能看见乐初容一身男子打扮,眸光清亮站在大门口,那人柔声唤着小哭包,待她追过去,她的身影却又渐渐飘远,怎么也追不上。

&ep;&ep;每一日都是泪湿了枕巾,哭喊着她的名字醒来。

&ep;&ep;她日日守在府里,除了习武读书就是听隔壁的动静,却从没等回那个人。

&ep;&ep;林含柏扫一眼桌边的请柬,那是萧启递过来邀她参与婚宴的。

&ep;&ep;也许,是该出去看看了。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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