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雨,下大了。

&ep;&ep;山中不知何时起了雾气,好像是一瞬间的事,等她们注意到的时候,方才还听得到的喧嚣之声似乎全都远去了。

&ep;&ep;她们骑马在这山中赶路,天色阴暗可怖,如入无人之境。

&ep;&ep;所有人间的喧闹之声全都不见,只剩下了越加沉重的呼吸和马蹄践踏在地面的声音。

&ep;&ep;半个时辰之前,雨水还可以用飘落这个词来形容,也算别有一番风趣。

&ep;&ep;而现在,就只能是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直砸的人面颊生疼,衣衫瞬间就湿透了,马儿行驶间带起的风吹在身上,几乎把所有温度带走。

&ep;&ep;冷,从身体深处传出来,与外头传来的寒凉一道,加诸于人身上,她们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ep;&ep;出来的时候,分明也没走离营地多远,可现在四周雾气氤氲,天色暗沉,连路都要分不清。

&ep;&ep;来时的马蹄印子很快被雨水冲刷得了无痕迹,阴雨天的深山林里,无论那个方向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树木枝丫、间隔难以分辨。

&ep;&ep;她们,迷路了。

&ep;&ep;闵于安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了,她越来越慌,抬手擦去眼睛旁边阻碍视线的水滴,声音里透着无助:往哪边走?

&ep;&ep;等下。

&ep;&ep;冷的刺骨的雨水打下来,萧启的右臂几乎失去知觉,听她发问,萧启左手用力拉了拉缰绳,喝住了奔跑的马匹。

&ep;&ep;闵于安也拉停了马,等着她拿主意。

&ep;&ep;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闵于安早就把萧启当成了主心骨一样的存在,只要她在,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的。

&ep;&ep;萧启狠狠捏了一把受伤的右臂,传来的猛烈刺痛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些许。

&ep;&ep;她想,不只是迷路。

&ep;&ep;沙场上练出来的第六感在强烈提醒着她,内心深处有种不安感隐隐升上来,带着愈加剧烈的趋势。

&ep;&ep;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这股感觉。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究竟会是什么呢?

&ep;&ep;***

&ep;&ep;轰隆隆,轰轰轰。

&ep;&ep;被乌云和暴雨覆盖的阴暗天际猛地划过几道亮光,几乎要把天给劈亮,雷劈在不远处的树上,直把那腰身足有数人合抱之粗的老树劈得断裂开来。

&ep;&ep;雷劈过的地方只留一片焦黑,伴着白烟升腾而起,在这雨雾间很快消散。

&ep;&ep;雷声不断,天一明一暗的闪着,雨,更大了。

&ep;&ep;马蹄艰难从湿软的泥土中拔出,马儿结结实实打了个响鼻,开始躁动不安,在原地踏步,想要飞跑起来,萧启几乎就要拉不住它。

&ep;&ep;闵于安被雷震慑住,直面大自然的威力与躲在房屋里头听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后者只会让你心安,而前者,会让人绝望。

&ep;&ep;她强忍住心底漫上来的害怕,颤声问萧启:怎么不走了

&ep;&ep;痛感也只持续了一小会,现在萧启右臂几乎麻木,左手拉着缰绳,腾不出手来,于是冲闵于安摇头:有些不对劲。

&ep;&ep;她只说了这几个字便闭了嘴,没有更多的解释。

&ep;&ep;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只是心底的慌乱愈来愈大,像是一个无底洞。

&ep;&ep;萧启细细聆听,地面有细微的颤动传来,这是

&ep;&ep;快走!

&ep;&ep;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喊出这句话,嘶吼一般。

&ep;&ep;情况危急,她不能保证两匹马同行而不走散,小公主如果跟她走散,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须臾之间便做好取舍。

&ep;&ep;萧启松了一直紧握的缰绳,狠狠一拍马的屁股,任它自由跑走。然后腿部用力一蹬,飞身跳上闵于安的马,落在她身后,接管了她手里的缰绳。

&ep;&ep;萧启没给闵于安时间反应,她一边调转了马头,双腿一夹马腹,一边用唇抵着她的耳,语速极快:情况不对,赶紧走!

&ep;&ep;马调转了方向,不再是下山,也没有上山。

&ep;&ep;而是朝着山的侧边上跑去。

&ep;&ep;马开始跑动,萧启把缰绳塞进闵于安手里。

&ep;&ep;握紧缰绳,控好方向!

&ep;&ep;闵于安下意识地听从她的话,牢牢攥紧缰绳控制着方向,不让马儿跑偏。

&ep;&ep;萧启用腾出来的左手,抽出绑在马身上的箭矢,狠狠地插了马屁股,马儿猝不及防被来了一下,吃痛,扬起蹄飞奔起来。

&ep;&ep;快到几乎要把人给甩下去。

&ep;&ep;做完这些,担心闵于安手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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