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心口的那一剑横亘天地,与他容貌一般无二的青年与他对立,杀了他时还一脸悲怆的喊他阿罹,甚至企图去接住他残破的身躯。

&ep;&ep;可当真是可笑至极。

&ep;&ep;巨龙嘶鸣一声,巨大的身躯缓缓消散,变成一个穿着金纹黑袍的青年半靠在灵力湖泊之上,半敞的胸口还有一道狰狞伤口,疤痕未消,隐隐能想见当初是何等凶险。

&ep;&ep;青年眉眼昳丽却又笼着一层灵力寒芒,此刻靠在湖泊石床的边缘,气息略显萎靡。

&ep;&ep;沈长越的躯体越来越虚弱,为了维持他的一线生机不彻底断绝。他几乎穷尽了整个大陆的灵脉供养他一人,强行扭曲灵脉走向,无数天材地宝堆积,使之偏离原本天地灵源是何等逆天而行,迟早是要伤及自身,只是他已无瑕顾及。

&ep;&ep;如今他重伤,靠近灵脉中心难保不会分走此处天地灵气。

&ep;&ep;更为恐怖的是

&ep;&ep;青年捂住心口,静静阖上眼。

&ep;&ep;第八次涅槃其实还未彻底过去,虽然勉强保住一条命,但灵魂内的震荡还在继续。

&ep;&ep;他刚刚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他答应神从他的灵魂里剥离一命渡给沈长越,那个仿佛神明一般的人饶有兴致的问他想好了吗?继而是悄然的一声叹息。

&ep;&ep;再睁开眼时却依然是一片慌凉,不见来人。

&ep;&ep;涅槃过后的痛苦还在持续,灵魂被剥离一部分带来都冲击不可谓不大,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痛苦,而且

&ep;&ep;轩辕罹闭上眼,牙关扣紧,然而心中心魔开始逐渐侵入,哪怕是闭上眼依然有无数白影踏月而来。

&ep;&ep;他的心境确实受损,自沈长越去后心境失衡,一直都是强大的实力镇压,此刻惜败于轩辕玄之手,终于还是爆发了

&ep;&ep;滚开

&ep;&ep;额头青筋暴跳,以轩辕玄如今实力恐怕不日就要攻来,他涅槃过后的伤势严重,若是不能及时

&ep;&ep;以他如今大陆最为顶尖的实力,除了轩辕玄无人可敌,只是挥手间灵海波涛汹涌,被硬生生震荡数丈之高,无数白影依然穿越灵海而来,他心境有失,额上尽是冷汗,一掌拍在湖泊之上。

&ep;&ep;一阵悠长的嗡鸣后血色长刀破水而出,这段时间它也饮遍人族大能的血,就连刀柄的青白之色都染上一抹嗜血的赤色,此刻破水而出,化作千百刀影,袭向前方重重虚影。

&ep;&ep;无数沈长越,或站或卧,或者只是单单看着他,有恃无恐的向他而来。

&ep;&ep;都是假的、不是真的、拿刀破开就是!

&ep;&ep;他如此清晰的知道不过都是些幻影,是他心魔作祟,若是沉湎进去不等轩辕玄杀他,他也迟早被心魔反噬不得好死

&ep;&ep;修长的手骨已经紧紧攥住,只消最后一刻,那刀便能穿过幻影。

&ep;&ep;青年靠在湖泊之上,额角鬓发寒湿,修长的手臂绷紧,手骨细细看来却在发着抖,半晌,终于在刺入白衣青年心口的那一瞬颓然放下。

&ep;&ep;修罗刀杀意尽散,哐当一声,掉落在灵髓脉上,无人看见,它青白的刀柄颤动了一下,似乎带着某种久违的眷恋。

&ep;&ep;那是沈长越曾经的配剑,清厌剑。

&ep;&ep;黑袍青年颓然闭上眼,任由一股无言的悲凉侵袭心头。

&ep;&ep;果然,就连幻镜,他都舍不得杀了那人,他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救不了他已是一生遗憾,更遑论杀他证心。

&ep;&ep;虚无中好似有谁轻叹一声,有人靠近了来,轩辕罹心知是心魔作祟,连眼也不愿睁开,睁不睁开也没什么用处了,即使不睁眼脑海里也都是无休止的心魔。

&ep;&ep;下一刻,骤然感受到唇角一瞬温热,有人覆盖了来,冰凉的长发散落在他肩头,叫他整个人都怔住,就连紧攥的手都是一顿。

&ep;&ep;那人的唇角冰冷,似乎是在这冰冷玉台上呆了太久,唇舌却依然是温软的,气息是他无数梦魇中出现过的熟悉。

&ep;&ep;那人一手扣住他绷紧的肩头,一手打开他几乎攥进血肉的掌心,与他五指紧紧相扣。

&ep;&ep;涅槃未完的心火一瞬燃起,如今世间顶级的强者嘴角牵扯起一个嘲讽的冷笑,却不知是在嘲讽着谁。

&ep;&ep;哪怕实力已经能够站在大陆顶端,原来,心境也是如此脆弱。

&ep;&ep;罢了,多日的强撑终于在此刻寸寸瓦解,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ep;&ep;他睁开眼,深不见底的眼底一瞬黑炎涌起,像是燃起了连天战火。

&ep;&ep;修长的手骤然抬起,死死扣在来人后脑,按了下来,死死咬住猎物。

&ep;&ep;那人未曾推拒他,只是扣住他的手愈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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