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一眼,又道:「对不起萧兄,本该早点来的,但是请出这些田契地契要拜过历代祖先,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萧烈痕感激得眼泛泪光,连声说:「多......多谢,多谢。」

梅凤凰悚然动容,惊道:「彭少侠,你倾家荡产,就是为了替萧烈痕赌这一铺?」

彭无望连忙笑说:「说不上倾家荡产,这一番我是不会输的。只看妳赌不赌?」

梅凤凰狠狠地瞪了萧烈痕一眼,返身回到五行席庄家位,恭声问道:「彭少侠,既然如此,此番你若输了,田契地契拿来。若是你赢了,我便随你处置。」

彭无望忙道:「随我处置实在太过,我只希望妳若输了,可以给萧兄一点亲近的机会。若妳仍不中意他,难道我强让妳嫁给他不成。」

梅凤凰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彭少侠喜欢赌些什么?」

彭无望笑了起来,道:「我什么赌具都没玩过。不如这样,我就赌萧兄今日能够有一段时间畅所欲言,绝无口吃。」

他的话音刚落,梅凤凰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彭少侠,我并非有意冒犯,不过你不如把自己的田契地契直接烧了,更加省事。如果萧烈痕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就算嫁给他,也认了。」

「这可是妳说的,」彭无望大喜,对萧烈痕一使眼色,道,「萧兄,看你的了。」

萧烈痕朝着彭无望用力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场中央将银枪一横,朝着四方众人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梅凤凰不由得失笑道:「萧烈痕,你不必说几句话还要这么大排场吧?」反倒是彭无望心有成竹,扬声道:「各位对不住,请大家往后让一让。」梅凤凰也觉得事有跷蹊,对身后的梅府中人吩咐道:「赶快清场,以免有事。」

片刻之后,萧烈痕周围清出一大块空地。他紧紧攥着银穗点钢枪,静静地站在场中,半晌之后突然一声暴喝,宛若半空中打了个霹雳,手中银枪仿佛一条乘云而起的雪白游龙,直冲向天际,辗转十二个腾挪变化,拉开了萧烈痕名震江湖的一字旋枪的序曲,一股猛烈之极的劲风四面扬起,围观的前排赌客被这股罡风挂得东倒西歪,不少人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

主堂内只有郑绝尘,连锋,彭无望和梅凤凰四人可以不动声色地巍然端坐。洛鸣弦和赵一祥站立不稳,眼看就要仰身后退,却被彭无望暗地里用双手托住,暗送一股内力,让他们宛若钉子般扎在地上。

萧烈痕将手中大枪连挽数个枪花,曼声吟道: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他将这句汉代无名氏所作的诗篇一口气吟了出来,中间没有半点结巴,声音清越优雅,可比世上任何长年吟游自得的风流秀士。

「好!」郑绝尘和连锋狂喜地一起长身而起,带头鼓起掌来。郑绝尘更是喜不自禁地说:「十年了,真想不到我能够再次听到萧兄吟诗作对。」连锋连连点头,看了彭无望一眼,朝他恭恭敬敬地拱手作礼。彭无望笑得合不拢嘴,摆摆手,以示不值一提之意。

萧烈痕得到鼓励,更加振奋,长枪垂直收于身前,身子高高窜起,双臂一扬将银枪高高举起,直挺挺地拍在六艺赌坊主堂内的花岗石地面之上,发出炸雷般的声响。他的身子乘势再次高高跃起,在空中连续八个转折,银枪仿佛奔雷闪电,在刹那间指向十六个不同方向,竟然一口气刺出一十六枪。因为枪出得太快,围观众人的眼中仍然残留着刚才萧烈痕出强的虚影,只感到仿佛一时之间,萧烈痕生出了十六双臂膀,握着十六杆银枪。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吟罢此诗,萧烈痕身子宛如游鱼般满场游走,东刺一枪,西刺一枪,瞻之在前,忽焉其后,瞻之在左,忽焉其右,只见满屋银涛翻滚,仿佛月光下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一潮高过一潮,堂中的温度越升越高,令人生出身处红炉烈火中的错觉。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萧烈痕这句诗刚念到一半,连锋和郑绝尘吓得一起跳了起来,连声道:「萧兄三思,萧兄三思。」原来这句诗的后两句是: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这两句若是说出来,对梅凤凰那是大大的不敬了。谁知那萧烈痕枪式一转,朗声吟道:

「银枪萧氏郎,黄昏凭栏望。

残阳化凤羽,每日到西窗。

不得梧桐树,相思几欲狂。」

「好!说得好!」郑绝尘,连锋和彭无望听得又惊又喜,一起抚掌赞道。

梅凤凰看着萧烈痕飞扬舞动的身影,只感到仿佛沉浸在最深的美梦之中,如醉如痴,难以自拔,半晌不得一句言语。

萧烈痕飞身四个干净利落的旋子结束了这套震惊天下的萧氏一字旋枪,在场中丁字步稳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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