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汉子的面容,半晌才猛然道:「我的天,你是彭无望彭大侠。」

彭无望叹了口气,道:「可不就是我,你怎么才想起来。」

「我,我,我不是......」张涛连忙辩解,「彭大侠,你满脸是血,就算是我亲爹也认不出来。」

彭无望怔了怔,恍然道:「说得也是,这几天只顾得赶路,忘记洗脸了,难怪你认不得。」他转头寻了路边一处雨水汇聚的小溪,捧起水简单地在脸上涂抹了一番,洗去了满脸的尘土血迹。

「彭大侠,你怎会在这里?你不是到渤海护镖去了么?」张涛回过精神来,立刻开始显示他的风媒本色。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吧?这里修罗杀场,可不是江湖风媒留恋之地。」彭无望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阴冷的笑容。

张涛看在眼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由道:「彭大侠,你的笑容变了好多。」

彭无望微微一惊,不禁摸了摸面颊,失声道:「怎的变了?」

张涛摇了摇头,道:「我说不清,在黟山的时候,你对我的笑容说不出的和蔼可亲,可是现在你的笑容阴阴冷冷,没啥生气了。」

彭无望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用力活动了一下脸部的肌肉,低声道:「不错,最近我也有所觉察。这些日子血战连场,我脸上多次受伤,左边脸颊的肌肉已经僵直,无法自由活动,你说我笑容僵冷,可能是这个缘故,以前的样子,你是见不到了。」

虽然是寥寥几句话,但是却在张涛的眼前勾勒出一幅又一幅波澜壮阔,慷慨激昂的激战场面。张涛激动地说:「彭大侠,这些日子你一定在义守恒州和突厥人血战,是么?」

彭无望叹息一声:「恒州城头的仁人义士,又何止我彭无望一人。」

张涛愈发的意兴湍飞,急切地问道:「彭大侠,把你们这几日的抗敌事迹给我讲一讲吧。」

彭无望一摆手,道:「张兄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这里所为何事?」

张涛连忙说:「噢,兄弟我受到兵部侍郎侯大人的委托,要带一个消息到恒州交给恒州守将。」

彭无望点点头,道:「现在恒州守城主将应该是长孙越将军,你进城之后首先见他好了。我也要回返恒州,不如一起前往。」

张涛兴奋地说:「太好了,我本来对这份任务没什么把握,但是遇到了彭大侠,这一回我有十足的信心。」

彭无望吐了口气,道:「这几日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你可有干粮?」

张涛忙道:「有有,在小黑身上,对了,小黑好吗?」

彭无望一指不远处的草地,道:「在那里,牠腿上的上被我包扎过了,不过看牠的伤势,已经不适合继续作战。」

「无妨,我本来就准备到达这里就把牠放回去等我。」张涛在彭无望的搀扶下站起身,朝着那匹黑马走去。

黑马身上除了驼着不少可口的干粮,还有一个奇异的大口袋,里面胀鼓鼓地装了不少东西。张涛将干粮袋递给彭无望,然后小心地将大口袋放在地上。

彭无望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袋中的葱油大饼,看着张涛一样一样地将袋子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本来想在靠近恒州的时候才开始易容改扮成战死的突厥人尸体,然后等那些搬运尸体的胡人将我搬进大营,再伺机逃逸到恒州。谁知道那么倒霉,偏偏遇上了一个斥候分队,被追出了百余里,直到此地。」张涛一边说一边将两套突厥人的兵甲战袍摆在彭无望面前,「我为了保险,带了两套衣服来,正好我们一人一件。」

接着他又从包裹里取出一堆奇形怪状的刀剑斧钺。「这是我们在假扮死尸的时候,必不可少的道具。彭大侠,你看怎么样。」

彭无望皱了皱眉头,拎起一把奇形长剑,这柄剑只有一个剑头和一个连着三寸剑身的剑柄,剑头和剑柄之间装了一个红灰相间的半圆形软铁环。他将这把剑在手中摆弄了一番,实在搞不懂这是干什么的。

张涛得意地将这把长剑从彭无望手里拿过来,笑着将这把剑上的软铁环箍在自己的腰身之上,道:「彭大侠,你看,我象不象被人从前到后一剑刺了个对穿啊?」

彭无望皱眉一看,只见那剑柄和剑头都深深地埋入了张涛的体内,从三个方向看都极像是他被一剑透身而过,而那红灰相间的软铁环从远处看也完看不出来,可以说是匠心独运。

「果然了得,不愧是江湖有数的风媒。」彭无望大感有趣。

「还有呢。」张涛将一柄和那把奇形长剑大同小异的奇形长刀也箍在了身上,又将一把中间开了一个圆弧形缺口的大斧箍在脖颈上,笑道,「彭大侠,你看我可是死得惨烈?」

「确实琳琅满目。」彭无望不由得笑了起来。

张涛更见精神,从口袋中取出几个羊皮兜囊,道:「为了更加掩人耳目,我还在特意用这样的皮囊装了十几斤鸡血鸭血,到时候只要兜头罩脸浇在身上,简直就是一具恐怖绝伦的死尸。相信把我乔装改扮的尸体搬进突厥大营的胡狗一定晚晚噩梦,惨不堪言,哈哈哈哈。」

彭无望忍住笑,点点头,道:「这血几天了?」

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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