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童摇摇头,没有动作,反而劝道:“老人家还是喝茶好,血气方刚的学年轻人喝酒容易折寿。”

老人睁开眼,面有愠色:“所以你就帮那小子破镜,明知道他如今心性不够,驾驭不住。”

邬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有何不可,反正是个将死之人,我不过是在他挖坟时帮忙翻了翻土,他该谢我才是。”

老人死死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可她似乎一点也不心虚,依旧以那丑陋男人的面容,露着俏皮的笑容。

老人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替我挡灾,怕我这把老骨头到死也不安宁,步了李老头的后尘。可也只剩半年了,为何非要他这时死,连半年都不给。”

邬童闻言张大了嘴巴,眨着眼睛,一手作虚掩状,一手指了指天,仿佛是在说:要他死的不是我,而是天上的人,是三教一家的圣人,是外面三座天下的主人。

老人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挥了挥手,示意邬童退下,后者这次没再忤逆老人,而是乖乖退了下去。

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路如今沉底成了死胡同,无论是被他自己体内乱窜的真气害死,还被铁匠含怒打死,又或是被陶家丫头顺手杀死,都是个死字。

老人很清楚,外面的那些大人物,是绝不会按照十五年之约,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的。毕竟他身上的罪孽实在太大了,比镇上所有人加起来都重,没人敢承担这样的风险,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生生世世都被困在此处,哪怕每一世都需付出一名飞升境的大人物陪葬,也在所不惜。

当这一世过完,一切都将回归原点,新的出生,新的名字,新的日子,照旧过着,而镇上的人也会照规矩陪他继续演下去。

这是一座平凡的小镇,却也是世上最大的一座囚笼,只因这里关押着一个最危险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