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凤远突然开口问沐晚晚。

“我一介凡人,一心求死,自然是要去找死了。”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会忘记你是个一心求死的人。”凤远抬眼看向沐晚晚。“你的行为太过正常,让我觉得你会一直活下去。”

沐晚晚却将眉眼低了下来。

“习惯了,与其让人整天担心我什么时候死,我更愿意他们只是来参加我的葬礼。”

她说这话时声音也小得几不可闻,若不是凤远耳力甚佳,可能什么也听不见。

“这茶真苦埃”

凤远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其实茶并不苦,甚至喝完之后回味甘甜,可是喝茶的人心苦,于是什么都苦了。

“我以前也爱喝茶,那时候不管是什么茶,我都能品到甘甜。那时候我也觉得人生就像是茶,开始是苦的,但最后终究会甜,只是现在品不到了。”

凤远看着眼眶隐约湿润的沐晚晚,脑子里却是很多她不同的样子,有快乐,有娇憨,唯独不曾有现在这样的颓废。

她不一样了,与之前不一样了。

“茶能静心,既品不出什么滋味,便是只当解渴,亦是足够。勉强自己,便是与初衷背道而驰了。”

“说的是。”沐晚晚将茶水一饮而荆

凤远放下茶盏,他并不知道沐晚晚的这种情绪是伤怀,只是将很久之前听过的话转给了她。

他为什么喜欢喝茶,大概那人也占了不小的功劳。

他看过人间百态,说什么人世百种苦难,一一经过,便不会纠结什么是苦。说什么人生如茶,什么时候品到甜了,那就不苦了。

后来他当真品到了甜。

可那个人也不在了。

“你在想什么?”

凤远的思绪被拉扯回来。

“想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凤远看着又是一脸明媚笑容的沐晚晚道:“想哭。”

“你猜错了,我在想我没写的妖怪要怎么除。而且我在笑。”沐晚晚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话本里是这么写的,与你现在有没有笑无关。”

沐晚晚的脸垮了一瞬,那些自诩有心的人,看不到她的面具,可凤远...

“而且,这妖怪哪有这么好除?要是你能想到,符怀英早就已经把妖怪捉住了,何必来听我的奚落。”

凤远也看不到!一个没有心的人,指望他看到什么!

“那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你和符怀英也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情报不足,怎敢妄谈捉妖埃”

“是吼,魅妖伴大妖而生,这大妖是个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呢。而且符怀英再怎么说也算同辈之中的佼佼者,怎么会毫无所觉?说不好这大妖就在府里呢,符怀英关心则乱才察觉不到。”

凤远笑了。

“不傻。这《山精异册》上有记载的,以人血为修炼养料的妖怪有三十多种,可大多都经不住天罚。能修成的,湮鬼、血魔、食血妖占大多数,所以极有可能是这三种妖怪中的一种。湮鬼只食少女婴孩的血;血魔则食纯阴之体的血;食血妖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什么人的血它都沾。但最棘手的还属血魔,纯阴之体对它的修行助益太大,如果真的是,我们处理不来。”

“那我们得确认是不是血魔啊,是的话赶紧跑吧。”

“作为造物主,是的话不应该是你身先士卒,以你凡人之躯拯救苍生吗?”

“也不是不可以。”

“走吧,去调查。”

沐晚晚跟在凤远身后出了门。

绕过长廊,还未到前厅就听到符老爷的声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早该休了你。”

妇人压抑的哭声渐起,其中还隐约夹杂着另一个女人的哭声。

沐晚晚皱了皱眉头,她真的很讨厌女人只是哭哭哭。

“符老爷。”

凤远声音响起,堂上的两个妇人也渐渐停了哭泣。

“原来是凤公子,有失远迎。”

“符老爷客气,凤某来此是想问问情况,好为捉妖做打算。师妹,你陪着两位夫人去外头散散心。”

“请。”伴着大夫人悲伤的声音,沐晚晚出了门。

“说来也是我不对,我与夫人年少相识,一直没能有所出。前年我抬了霜儿为妾,这不刚生了龙凤胎。我将孩子交给夫人,结果发生了这种事啊!我知此事是妖怪所为,可夫人若是时时刻刻守在孩子身边,怎么也不至于出事时连声音也没有,两个孩子就这么悄咪咪的去了埃”

凤远有些鄙夷,明明是妖魔的过错。为了心里舒坦,不敢怪妖魔,只能将一腔怒气发泄在自己夫人身上,还要装作鹣鲽情深的样子,真是人的通病埃

等到探完消息回到屋子里已经是晌午了。

“这两个孩子果然是纯阴之体。”

“我觉得这两位夫人都没有什么嫌疑,这么一来线索不是又断了。”

凤远想了想道:“得让苏护去探探之前死的女子和婴孩的生辰。至于这两位夫人有没有嫌疑,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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