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皇上也知道了在宫里发生事情,不觉好奇,这孩子怎的忽然就这样厌烦别的女孩这样叫他了?太后又担心他跪了这么久,冻坏膝盖,令人将他带进慈安宫,也顾不得忌讳,让御医看了,开了药浴的方子,拿了药千叮咛,万嘱咐,交待好魏娇,才让他们回了王府。

宣王府里,宣王给魏芃这一出闹的上火,宣王妃身子疲倦,半倚在软枕上,嗔怪道:“大冷天的,王爷和芃儿这是较什么劲?这事怪不得芃儿。”

宣王不解,王妃冷哼道:“除了雪儿,你听谁这样叫过他?静和那丫头人小鬼大,当初就差点害死雪儿,如今当着雪儿死了,就学着她的样子唤芃儿,芃儿会待见她?还有慕青,跟着起什么哄,不是讨人嫌来的吗?哼,欢姐长的怎样,用外人来评价吗?我王府的庶女又怎么了?本王妃不待见你的那些妾室,可从来没有苛待过你的庶女吧,任他是谁,我们宣王府的人也不许他们评头论足,芃儿护着妹妹,这样不好吗?”

宣王怔住,怪不得他这么火大,早起出门时,魏芃就心里不爽,为着不让魏芃厌弃静和,露出马脚,他们并没给魏芃说连瑞雪是被静和推倒受伤的,可尽管如此,静和还是自己送上门,惹烦了魏芃了。今天错怪芃儿了,可他这样任性胡闹,自己不管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过了小半天,魏芃才骑马回了王府,小厮护卫将太后赐的药拿给宣王妃知道,宣王妃忙命人煎好,给魏芃准备热水药浴,驱逐寒气,免得膝盖落下毛病。魏芃的小脸也一直阴沉着,这世上,除了阿雪妹妹,哪个女孩也不许叫他阿芃哥哥,阿芃也不许。

等他忙活完,宣王令人告诉他,自己在书房等他。进得书房,魏芃直接摆手令小厮护卫出去,然后又跪在宣王面前道:“父王,孩儿想离开京城。您的封地好久没人去打理了吧,不若让儿子去漠南王府吧。”

宣王皱眉,横扫他一眼,道:“你的理由。”一边让他起来说话。

魏芃道:“孩儿不想看到京城的一切。这些个妹妹成天在孩儿眼前乱晃,只会让孩儿厌恶。”

宣王看着这个还不到十一岁的小男孩,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自己十一岁时,父皇也在教他为人为君之道,在教他如何趋利避害,可绝对没有人教给自己去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妻子,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明白呢?他小小的心里是雪儿啊!他思索良久,方才说道:“你想离开京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几个条件。”

魏芃看向他,也不接话,只认真的听,宣王道:“一、父王没有就藩的打算,现在也不适合,所以漠南王府现在只是个空架子,但漠南那边也有人打理,漠南的事情牵扯甚大,稍有不慎便会动摇国本,你大些再接手也不晚。二、父王不能随意离京,去漠南更是大忌,所以你如果要去,为父不能陪你一起。三、你若想离京,得凭自己的本事,这个也包括几个方面,首先,你拳头要硬,要有能上阵杀敌,保一方平安的功夫,也要有仗剑天涯的本事,至少,你不能比父王本事差。其次,你要有本事让自己离开的名正言顺。四、除了漠南王府,你可还有想去能去的地方?你想怎么去!”

魏芃低头不语,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道:“父王,孩儿只要做到这些,您就让孩儿走吗?”

宣王神情淡淡的,带着些不以为然:“本王的世子是要凭自己本事的,如果凡事都指望本王来打点,那趁早别有这些念头。早早的求太后给你赐个门当户对的婚事,等着承爵做个太平富贵的王爷便是了。”

魏芃缓缓的点头,还带着童声的说道:“父王放心,孩儿定然不会让您失望。孩儿会用自己的方式离开京城,但请父王放心,孩儿无论怎样,都依然您的芃儿,不会丢了王府的脸面,也不会让王府有任何损伤。”

元平初年五月,宣王妃疼了两天一夜后,诞下王府的嫡次子,因着生产时间太久,胞宫内窘迫,嫡次子身子虚弱,落地仅哭了一声,便气息微弱,太医院并宫内御医倾尽所能,未能保住小公子性命。

宣王妃从昏睡中醒来,听闻噩耗,直接晕了过去。宣王看着摇篮里那个原本白胖的儿子,久久没有说话,宣王妃身子健壮,这孩子在胎里一直很好,可这两天一夜的生产过程便要了他的命。他一直希望自己再有个儿子,芃儿一个男孩有些孤单了,但无论是王妃还是侍妾,除了生下一个庶女,再无儿子出生,而王妃也从来不曾给那些妾室用过什么避子汤,她是个心里有数的女人,也是个有手段的,她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巩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如今,王妃好容易生下了次子,却只活了不到两个时辰。

宣王将手里握着的玉佩轻轻挂在小婴孩的脖颈上,玉佩已经给他捂的暖暖的,小婴孩还太小,怕凉。这孩子眼睛很长,如果睁开,一定也是像芃儿那样漂亮的凤眼,随了王妃,他的小嘴也像芃儿,嗯,就是像王妃,他长大一定会芃儿一样,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可是,他却这样就离开了。看着这个小婴孩,他又想到了宝怡,那个可爱的小粉团子,她看着自己笑,口齿不清的喊着皇兄,然后又变得没了生机,而眼前这个,连声父王还不会叫,他来到这个世间只发出了一声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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