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笑。

张嬷嬷看到了,沉默一会,嫌弃道:“你这脸跟她差距太大,我看不出什么,就觉得丑人多作怪。”

芍药:“....”

能让敌人都认可的美貌,她家姑娘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可这关她什么事!她也尚算清秀!

做内奸真的是太难了,太难了!

“张嬷嬷说的是。”

“不过这样一来也可见她是有准备的,你理当传信我们,可你没有。”

张嬷嬷这是有心挑刺了,因她此前吃亏,丢了脸,好生憋闷痛恨,又不能对谢明谨发,只能挑个软柿子。

芍药自然明白,只是不能反驳,只能在承受的同时小小挣扎一下,“嬷嬷骂得对,是我莽撞了,一来以为这是小事,也看不出什么,二来我觉得也不能什么都尽数报给您,万一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因此让她察觉到我的身份,那不就毁了布局么?”

怎么说呢,说得是很有道理。

张嬷嬷从前挑她当内奸,也便是看上对方还有几分凌厉劲儿,可是她总想对这芍药说一句话——你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你能这么想,说明可堪大用,我会继续关注你的,你也继续努力....”

张嬷嬷违背心意,虚伪说道。

“谢谢张嬷嬷教导。”芍药笑得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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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左边两侧画屏之前有香炉,梵香袅袅,这种香矜贵,其实本香味不重,但若是熏多了,累积之下,气味就重了。

谢明谨素来对香无爱好,往日里,不管是都城,还是乡下小地,她都喜欢窗子大开,随风进,随风出。

因此她对这样的香十分不适,但她没有表现出半点,进屋之前跟进屋之后都一般体态神色,也从容对上谢家老夫人的目光。

“孙女明谨,问祖母安。”

老夫人阴沉,一贯以挑剔严酷的眼神看她,此刻目光打量明谨上下,转了下手里的佛珠,眼皮子微微动,“我有那么大的福分得你的问安?”

“嫡女气派,好大的威风。”

连表面上的客气都不维持,因她是祖母,天然站在优势之地,要训诫一个小辈,简直太容易了。

所以她也懒得耗费时间。

不过明谨有些惊讶,因为她这位祖母最为维护嫡系权威,蔑视庶出,天然认为嫡系为尊,哪怕厌恶她跟她母亲,也不会拿嫡系说事,因她本身就是这一规则的拥护者。

今日却说了。

除非是说给别人听的。

谢明谨微敛眼眸,克制眼神,道:“跟嫡系无干,但凡谢家子女,无论嫡庶,只要秉持家风,自有气派,而家风兴盛,靠谢家祖辈带领一代一代的谢家上下力维持,孙女也不过是在长辈们的庇护下占了便宜。”

老夫人目光一闪,也没被她这般言辞所打动,更不会被糊弄,大帽子谁都会扣,只是在这方面没法拿捏她而已。

其余的倒是可以。

“刚刚醒来,恰听到你要跪等我醒来,我还好生感动,想着你从前年少轻狂,不懂事,我作为祖母的,没能好生教导你,也是我的过错,如今你在庄子里反省数年,倒也有些长进,也不枉你父亲用心良苦。”

在花一般的年纪被亲父放逐到偏远别庄看管起来,一关就是四年,任哪一个人都无法淡看如此境遇。

老夫人拿孝道压明谨,明谨拿谢家规矩压老夫人,老夫人就拿父女之情伤她。

不过是都明白对方最在意什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