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机所言,夜袭城池的难度极大,偷袭营垒只需猛冲就是,攻城却是要攀爬城墙,对军队组织度的要求更高,难度也比袭营高数十倍。

历史上,能夜袭城池成功的,基本全是依靠内应。

除此之外,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都有夜盲症。

不过,刘烎所率这五千人,全部都是江东精锐,平时伙食都不亏待,因为大白猪的养殖,猪下水也是经常吃到,所以都没有夜盲症。

而今晚正好月黑云厚,并无风雨霜雪的阻挠,正是夜袭夺城的机会。

因此刘烎直接下令,将五千人分作五队,子时便偷出山林,朝着醴陵城摸去。

只是,虽然今夜月黑云厚,但未免被守军发现,刘烎军的动作极慢,所有人的身上都绑草,在距离醴陵城两里之外,便全部匍匐偷摸而进。

并且每个人都爬得极慢,宁可被土石隔得生痛,却也不愿意起身加速,就是为了避免暴露踪迹。

这一爬,便是五个小时过去,才终于爬过千米距离,距城墙不过数十步。

如此情况下,即便城头上的守军,不时朝着城外探望,却也并未发现异常,尚不知刘烎军已靠近城下。

突然。

城头有守军靠近女墙,忽朝城外掷了几根火把,这些火把就落在众人旁,其中一人被火把砸中脑袋,头上绑的枯草直接点燃,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

在这安静的夜中,如此惊呼分外清晰。

醴陵守军闻听动静,也立即露出戒备态,高声喊道:“什么人?!”

此刻,刘烎知踪迹暴露,也立刻当机立断,将背上的铜锣取下,一顿猛敲起来。

铛铛铛~

震耳的锣声响彻黑夜。

刹那间,地上匍匐的刘烎军,也纷纷迅速站起来,朝着城头奔涌杀去。

“杀啊!”

“杀啊!”

这些刘烎军,离城墙最近的不过十多步,最远的也只是六七十步,须臾间便已冲至城下。

“敌袭!敌袭!”

城头的守军也是大惊,立刻敲锣打鼓、发射响箭,通知城头的同袍御敌,并向城内传递被袭军情。

而刘烎军抵达城下时,也表现的极为训练有素。

虽然没有云梯等器械,但凭借各种钩索、竹竿,翻上这一丈的城墙,却也并非是太难的事情。

尤其是刘烎本人,更是只穿着内甲,踩着亲兵的肩膀,直接攀跃上城墙。

不多时,便有数百人攀上城头,而这面城墙的守军,也不过数十人罢了。

“去夺城门!”

刘烎翻到城墙后,却是不留恋厮杀,而是对着身周大喝。

顿时,身旁的十多个军卒,皆向刘烎这边靠近,组成了一个小型军阵。

而后,在刘烎的带领之下,直接杀向醴陵城门后,并从内打开了城门。

城外的其他军伍,立刻顺势冲入城内。

“各部向城内推进,控制街道、府库等!若遇到难胜、顽抗之敌,立刻发射响箭求援!”

刘烎立刻高声喝道,并让左右擂鼓传令。

刹那间,五千人的刘烎军,如同风卷残云般,席卷着整个醴陵城。

城内的百姓听着动静,一个个也吓得魂飞魄散,纷纷紧闭房屋院门,或躲入床底地窖之中,生怕被乱兵给一刀砍了。

只是,刘烎所领这五千人,皆是精挑细选的锐卒,除非有百姓出现在,却无人趁乱闯屋杀掠。

在如此情势之下,百姓躲在屋中惶惶不安,而城内驻扎的数百军卒,则已经是丧失战斗力,纷纷丢盔弃甲、跪地乞降。

俘虏和人头都算军功,因此只要弃刃投降的,也很少发生补刀杀俘的。

毕竟,刘烎攻城前已三令五申,军法也可不是闹着玩的。

半个时辰后。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却已经是黎明时分。

而刘烎麾下军伍,已经控制所有城门,各街道被把守严密,府衙也被彻底拿下。

此时,刘烎坐镇于东城门,部将周泰迅速奔来,禀告道:“主公!醴陵已被彻底拿下,城中守将邢道荣被生擒,官吏守军共六百余人皆投降,斩首守军两百余人,误伤百姓十二人。”

刘烎肃然点了点头,并未对周泰下达后续命令,却向左右问道:“仲景先生呢?”

“还在城外林中。”亲兵回道。

“将仲景先生请来!”刘烎立刻言道。

很快,亲兵便带着张机,来到了刘烎面前。

张机看着刘烎夜袭夺城,此刻心中也甚是骇然,想不到如此困难之举,竟然真的成功了!

“将军到底何许人也?”

张机来到刘烎面前,却是震惊地询问道。

自从他张机被斥候拿住,虽跟刘烎多次对话沟通,却还不知道刘烎的姓名。

如今,刘烎已经拿下醴陵,突袭孙策的老窝,却已经是完成一半。

因此,刘烎也不再隐瞒,直接言道:“在下刘烎!”

“刘烎?你是芜湖侯!”张机惊得瞪眼,骇然地大叫道。

刘烎则点了点头。

这下子,张机心中更是震惊,整个人都有些凌乱,完全不敢相信一切。

吴王之子,芜湖侯,徐杨少主,刘烎刘敬义。

竟然亲自领兵偷袭。

直娘贼!

这种事情就TM离谱!比吴王听闻他张机之名……还要离谱百倍!

可是,张机看着刘烎的表情,以及左右军士的表情,却知道这绝不有假。

面前的这位将军,竟然真是芜湖侯。

“此前请仲景先生,前往江东天门学院任教,却并非是虚言而已。”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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