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痞,还有放下手中渔网过来凑热闹的世井妇人。

年幼的白晓站在棺前,自白晓娘来,大半老少爷们的魂儿就被无形的勾走了。青渔村的妇人们早就憋着一股怨气,心底也越发嫉妒白晓娘亲的美貌。白晓娘在世时,太过厉害。五爷,向来在村子蛮横惯了的的泼皮头子,觊觎白晓娘亲的美貌,半夜带着一帮小弟敲白晓家门,结果反倒是白晓娘一脚踹开门,闭眼拎起菜刀一顿横七竖八的乱砍,刀刃几次在五爷脖子,耳朵,咽喉处飞过,最后把眉毛胡子都剃了个干净。差点就白日飞升的五爷吓的没尿出来。身后一群泼皮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上前,最后连滚带爬的跑远,再也没人敢招惹再白家的事情。

当初的一个个怨妇们,现在终于等到白晓娘过世了。嘴上各种虚无缥缈的腌臜事都冒了出来,一个说隔壁家的小儿子生的多么丑陋,却天天偷晚上翻寡妇院墙,天明才出来,还信誓旦旦说她是亲眼所见。

另一个妇人指着白晓说,瞅着这小孩像是白鹿的种,你看眉毛,眼睛都一模一样。

腌臜妇人嘴上杂七杂八,青痞无赖们听的轰然发笑,脑海中思绪乱飞。有时将故事的主角换成青痞,其人不生气,反倒煞有其事般的大笑。

五爷扒拉开白晓,三角眼挤兑着说到“你们不知道,这白溪和我感情那叫一个深厚。当初那几刀,根本舍不得砍我。”另一只爪子就要往棺材上抬。

要知道,在青渔村的习俗之中,唯有死去之人的血亲或者道门道徒能为其抬棺。

忽然,一个魁梧的身影冲出,按着那五爷一颗狗脑袋推出去老远,挡在白晓身前。怒视着骂到“一群臭老娘们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啊。人家娘亲刚刚过世,在孩子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腌臜话。有点阴德没有。”

五爷揉着发胀的脑袋,骂到“李三坚,关你个二球啥事。”

李三坚扛着一把犁地时用的铁锄头,五十来斤中,往地下一砸,便是一个深坑。

来人正是白晓家的远邻,住在巷尾的李三坚,这是白晓印象中第一次见李大叔发怒,骂人。

他一个人挡在白晓身前,像是一面城墙,那些万夫所指的唇枪舌剑通通被挡在墙外。

李三坚是个老实人,在整个村子都出了名的老实人,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发怒。青痞和妇人们俨然是有点怕了。

五爷也不敢再放肆,谁都能惹,唯独不能惹急了一根筋的老实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李三坚要是红了眼,犯起倔来,自己这条命岂不是说没就没。

李三坚握住白晓,将锄头砸进地下,一肩直接扛起棺材。村中长老看到连忙喊“不行不行,坏了规矩啊。”

李三坚环视众人大声斥责到“什么规矩?你们摸着良心问问,咱村里多少年没有药师。白晓娘来了之后,你们谁家有个小病小灾不是厚着脸皮去讨药。白晓娘对各家各户咋样,心里一点情谊不念的?我媳妇生龙石时难产,要不是白晓娘和申婆婆,我能抱上儿子?”

“白晓就是我儿子,比亲儿子还亲的儿子。谁要是敢胡言乱语,我李三坚命都不要,也要和你们讲个明白。媳妇出来,认不认白晓这个儿子?”

一旁站着的李大婶眼眶也红了,抹着泪点头,怀中抱着龙石,手里牵着白晓,与李三坚一同披麻戴孝,抬棺下葬。

周遭环绕数百人,再无人言语,让出一条路。

他一肩挑起的,可不只是这短短一段葬路,而是下个百年,坐在白骨王座上哪位人屠仅存的良善。

傍晚,李三坚早早安抚好申婆婆,让她回去休息。

陪着跪在娘亲墓前不肯走的白晓,听他忍不住抽泣低语。这时李三坚才想起来,好似从未见过这孩子哭闹,也好似从未见过这孩子无忧的开怀大笑,莫非这幼小的身躯里装的其实一直都是大人模样。

李三坚宽厚又粗糙的手掌,轻轻揉着白晓的脑袋,“哭吧,大声哭吧,有叔在呢。”

白晓扑进李叔的怀里,放声大哭,稚嫩的童声撕心裂肺般传遍琅山的每一个角落。

李三坚也终于放下心来,喃喃说到“会哭就好,会哭就好。”

他是个憨厚的庄稼人,龙石出生时,白晓娘讲过,孩子一出生会哭那是好事,他也这么觉得。可白晓不是自家的龙石,白晓不会哭,他更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李三坚心里默默想着,祈祷着,希望白晓长大后,经历过人世苦难之后,还有人能给他个怀抱,让他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或许这样李三坚才能放心吧。

直到第二天清晨,白晓疲倦的昏昏睡去,树叶闪烁着清晨的微光,白晓趴在李叔宽阔的肩背上,红肿的眼眶下,嘴边有个浅浅的酒窝,梦中娘亲在笑,可漂亮了。

回到家中,李婶将昨天的剩菜悄悄放了起来,又做了一锅新菜。看着在床上沉沉睡去的白晓,和疲惫不堪的李叔,说到“三坚,累了吧。”

李叔累归累,但心底还是心疼白晓,跟媳妇商量到“等再过俩年,收成好点了。咱送小晓和龙石一块上私塾吧。”

李婶一摔筷子,颇为生气的说“真当亲生的养啊。”

李叔憨厚一笑,抱着李婶。

李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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