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离南江郡有九百里,横跨半个大厦,饶是乘坐马车也要花费十余天时间。

“我真没想到,区区十五万兵力,就能攻占铖江关,你说这玟帝到底在干些什么!?”

傍晚时分,车队因为出发较晚,来不及赶到驿站,只好找了块大空地原地整顿。

陈夫子和苏有钱就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一边喝酒一边讨论。

两人情绪都不对劲,特别是陈夫子,完全就是一副愤青模样。

“夫子啊,天子之意其实你我能揣度的,还是少说为妙,我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爹那是……哎,这战争就要开始了,百姓怎么办啊?”

一口闷酒下肚,苏有钱面色忧郁,开口说道:

“百姓民不聊生的时代就要来了,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自保了,这次去京城也不知道前景如何?”

一想到十几年前自己在京城的遭遇,他连连摇头,那帮畜生真的不是人。

“铖江关被破,淮铖郡可能也撑不了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援军赶到。”

陈夫子哀叹一声,说道:

“我看难啊,铖江关四万守军,占据天时地利都被攻破,以淮铖郡剩下的兵力,根本挡不住大周军队。”

“大周也太狠了,直接出兵十五万,着实太狠了。”

另一边,苏澈、冻梨、小雪三人坐在同辆马车里,焦虑的神色一点也不比苏有钱少。

“少爷,要是大周真的打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苏澈哈哈一笑,故作轻松,安慰道:

“这怎么可能?我大厦国力昌盛,军队八十万有余,怎么可能打不过小小的大周。”

“可是大家都说……”

苏澈赶忙给冻梨使了个眼色,冻梨会意,忙说道:

“好啦小雪,苏澈都说没事的了,你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吗?”

小雪小脸一跨,带着担忧的语气说道:

“冻梨姐姐,我不是不相信少爷,可我就是担心。”

担心,在座的所有人都担心,倘若大厦国力当真昌盛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的大厦,上到庙堂,下到江湖,无一没有隐患,万官齐贪,皇帝无道。

说实话,苏澈在向苏有钱打听了一下午之后,心中对大厦能不能赢充满了怀疑。

“小丫头个子不大,想得倒挺大,别想这么多了,还是赶紧休息吧,明天天一亮就要起来赶路了。”

突然,一声怒吼响彻在车队上空,惊醒无数飞鸟。

“敌袭!!!”

苏澈“噌”的一下站起来,神色严峻,对两位女孩说道:

“你们呆在马车里,千万不要出去!”

说完,他拉开车帘就要跳下去,冻梨一把抓住他的手,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担忧,劝阻道:

“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要出去好不好?”

苏澈心中一暖,轻轻拉开她的手,说道:

“没事,我就出去看看情况,其实我很能打的。”

苏澈一把跳下去,只见马车外乱作一团,隐约可见对面树林里掠过的火光。

车队中窜出一、二十个护卫,他们可不是家丁,而是实打实的镖师,当然,这也是苏氏商行产业的一部分。

箭矢划过长空,有的带起一抹血花,有的打在木板上“啪啪”作响。

这时候,苏有钱探出头来,大声询问:

“李护卫,敌人大概有多少?”

然而在乱糟糟的环境下,李护卫根本听不见,只是拼命和劫匪搏命。

苏澈躲在马车之间,小心翼翼地打量战斗圈的情况。

只见几十号人乱作一团,刀枪棍棒应有尽有,怒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还伏着几具尸体。

一眼看过去,明显可见身着黑衣的劫匪人数更多,只是苏氏商行的镖师个个实力强悍,以一敌三都不是问题,一时间倒也打得难舍难分。

苏澈哪怕自持练过几招花拳绣腿,也不敢贸然上前,一个不小心就得把小命交代了。

浓浓的血腥味万分刺鼻,令人作呕,比起刀剑“铿锵”交锋的声音,最让人胆寒的是凄厉的惨叫。

有人被砍断手脚,躺在地上哀嚎不已,有的叫着叫着就被补了刀,喉咙里甚至还吊着一口气。

随着死伤越发惨重,能站着的人也只剩十来个,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李护卫一刀砍退身前的敌人,扯着嘶哑的嗓音吼道:

“兄台不知哪路人?拼到这地步也确实没有必要,不如我们就此停手,如何?”

“停尼玛,都给我去死!”

劫匪怒嚎一声,拧起大刀冲上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苏澈仔细观察残局,心中略感不妙,场上还剩十二人,镖师只有五人,明显处于下风。

偶尔有两个血性家丁上前帮忙,也没啥屁用,只能搭上一条命。

这些劫匪敢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自然都有本事在身。

思来想去,要是镖师都死光了,整个车队都逃不掉,他只好找把长剑,硬着头皮摸上去。

他鬼鬼祟祟地来到劫匪身后,找准时间,趁人家火拼之际,长剑一戳,直指劫匪心窝。

不料劫匪像是背后长眼一样,身形一侧,惊险地躲过这一剑。

苏澈一愣,完全没有意料到这样的结果,劫匪趁机一刀劈下。

“当”的一声,劫匪一刀砍到镖师长剑上,镖师仓促营救之下,后劲不足,长剑被生生往下压。

在即将砍到苏澈的瞬间,镖师把剑一横,用剑身拍打到他身上,顿时把他打趴在地上,虽然狼狈,却也没了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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