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闭上眼睛,无声念着魏悯二字,打算就这么硬生生扛过去这顿毒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众人只听得身后传来高昂嘶鸣的马叫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头上一片银光闪过,再看时,本来准备落脚的赖三已经被人用鞭子抽翻在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持长鞭的年轻男子站在那儿。

转眼间躺在地上的阿阮已经被那男子搀扶着胳膊站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刚才头顶闪过的银光,原来是面前男子身上的银色铠甲。

男子面色冰冷,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随意往人群里一撇都带着让人腿颤的威严。

正是这身非同常人的气势,让众人没敢因为出手的人是个男子而轻视非议。

省试临近,封禹和他妻主从边疆紧赶慢赶急着回京,路过此处,离老远就见街道上围了不少人,将路堵的严实。

看着前面无法通行的路,封禹眉头微皱,伸手勒马慢行靠近马车,侧头对里面的人说道:“我去开路。”

他声音落下,就听马车里传出温和的声音叮嘱了一句,“都是些普通百姓,若是没什么大事,疏散就行,别惊了她们。”

封禹应了一声,夹紧马肚子,驱马向前。他坐在马身上,能看到被人团团围住的里面。

这一看,正好瞧见一个女人要对一个瘦弱的男子出手,而围观的人介是一脸同情叹息,却无人愿意出手阻拦。

封禹不悦的皱眉,手摸到腰间的银鞭,运起轻功从马背上跃起,脚尖轻点马头,借力就这么落在人群中间的空地上。

封禹一鞭子抽倒女人之后,伸手扶起地上的男子,试探性的慢慢松手,见他能站得稳之后,才将手习惯性的放在背后。

封禹一只手提鞭,一只手虚握着背在身后,眼神瞥向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赖三,冷声问道:“为何对他动手?”

赖三见来者身份不俗,本能的想装作受伤讹些银两,顿时道:“他偷了我的钱袋子,我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你二话不说就抽伤了我,你看怎么赔吧!”

阿阮见救他的男子朝自己看过来,赶紧摇头,下意识的比划道:

——是她偷我的钱被我发现,见我是哑巴又反过来诬赖我!

封禹看懂了,凤眼瞥向地上的赖三,一只手拿着鞭子轻轻拍着另只手的掌心,声音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想赔多少?”

赖三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伸出三个手指头,狮子大开口,“至少这个数。”

封禹点点头,就在赖三以为自己今天运气好讹到傻子的时候,眼前忽然银光一闪,鞭子带着破风声落下来。

赖三胳膊上瞬间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捂着手臂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封禹随手又是两鞭子落下来,打了三下之后,才停手,垂眸问道:“赔够了吗?”

赖三疼的牙打颤嘴哆嗦,说不出半个字。

就在这时,众人又听着身后传来车骨碌声,回头就见身着灰色甲胄的兵役在人群分开出一条路。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推了进来。

女人身上穿着绣着银色祥云的白色衣袍,头发被白玉冠束起,容貌惊人,只是脸上带着些许病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弱疲惫。

女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却高过所有站着的人,让人不敢抬头去看。

封禹见她从马车上下来了,不由得皱起眉头走过去,不赞同的说道:“你还病着。”

女人轻柔一笑,伸手接过封禹手里的银鞭,细细收好亲手挂在他腰上,抬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夫郎,语气带着不经意流露出的委屈为自己的不听话辩解,“你迟迟不回,我担心。”

封禹被她一句话说的生不出半分火气,憋了半天憋红了耳朵,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腰间的鞭子,道:“我才刚过来……”再说能有什么可担心的。

女人不是旁人,正是从边疆回来的八皇女蒋梧阙,封禹的妻主。

蒋梧阙笑着,微微坐直身子,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阿阮,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阮看了眼封禹,见他点头,这才抬手将刚才的事情比划了一遍。

蒋梧阙点头表示了然,转头语气温和的问地上的赖三,“你如何证明钱袋子是你的?”

没给赖三说话的机会,蒋梧阙就道:“男子说他手里的荷包内衬上绣着他妻主的名字,你可能说得出这荷包的不同之处?”

阿阮将荷包翻开,露出里面的魏悯二字。

蒋梧阙见赖三眼神闪躲不再狡辩,就道:“既然如此那就真相大白了,街头偷窃,被捉住后非但不认错还气焰嚣张的妄图伤人……”

蒋梧阙眼睛带着笑,声音也带着笑,说的却是让人笑不出来的话,“看来这里县令的治理能力让本王有些不放心。来人,持本王令牌将此人压去衙门。”

这对妻夫,夫郎处理问题动用武力简单粗暴,妻主则是口齿伶俐,能言善道的让人无言狡辩只能认罪,虽然方式不同,但效果格外的好。

阿阮轻轻呼了一口气,看来他今个是遇到贵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多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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