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做准备。”

蒋梧雍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有些犹豫,“母皇只是斥责两句,并没有废太女的心思。”

她不去做那事尚且还能稳住太女之位,但如若那事一旦做了,她可就回不了头了。

左相心底遗憾,却也不敢强逼她,就道:“那就等等再看。”

这一等,就等到了秋猎。

如果说每三年一次春季的殿试是给朝廷选文臣,那么每年的秋猎,就是习武之人的表现机会。

大梁一年两次狩猎,分别是春猎和秋猎。

春猎乃是娱乐为主,皇上带着众臣来山上,随意搭个营帐,让人打打猎踏踏春,感受一番春意。

而秋猎不同,秋猎皇上入住行宫,守卫森严,形式庄重。只因为秋猎是历代圣上,默认选拔新人武将的时候。

狩猎实打实的彰显能力,但凡有从武意愿的世家子女,都会在秋猎上跟圣上表示自己的志向,展现自己的实力。

魏悯虽是文臣,但作为副相,名字自然在秋猎随行的名单之中。

魏悯坐在桌旁,皱眉望着阿阮圆挺的大肚子,有些不太愿意去,“这一去来回就要小半个月。”

秋猎男子也是能参加的,封禹但凡在京中就没落下过一次,今年哪怕怀着孕,知道胎稳之后,又跟着蒋梧阙去了。

但阿阮不同,他如今肚子月份大了,坐马车来回太折腾,只能留在府里老实养胎。

阿阮笑笑,抬手“说”道:

——别担心,府里小侍众多,二九也在身边,总能伺候好我的。

魏悯有心想跟圣上告假,但奈何这次她非去不可。

阿阮如今八个月的身孕,腹部突出如弓,走路时都要靠手撑在腰后才会觉得好受些,晚上睡觉自己想翻身都困难,靠魏悯来帮他。

如今挺着这么大肚子行动不甚方便的人,抬手拉开柜子,下意识的就要替魏悯收拾随行的衣物。

阿阮不懂骑射之术,往年跟着魏悯去春猎秋猎都是坐在帐篷里,魏悯十八狩猎回来,他和二九就等着吃肉。

阿阮去了几次,觉得不甚喜欢,这两年就没去再了。但每回魏悯随行的衣物都是他亲自给收拾的。

魏悯见阿阮扯出包袱,忙起身过去,说道:“你跟我说要带什么,我自己来。”

阿阮也觉得自己如今这个肚子弯腰不方便,就站在衣柜旁,抬手拿出衣服递给魏悯,让她自己折叠好放进包袱里。

阿阮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用脚把一旁的绣墩勾过来,坐在上面伸直腿,抬手捶了两下。

他面朝着衣柜坐,余光瞥见柜子底层放的一件秋衫,想拿出来看看,肚子太挺又不方便。

阿阮抬手扯了扯身旁的魏悯,笑着指了指压在众多衣服下面的那件月白色的衣服。

两人房中的衣柜很大,里面阿阮的衣服最多,各种颜色的都有。

魏悯找到之后,抬手递给阿阮。阿阮把衣服放在腿上,拿在手里摸了摸,眼里慢慢露出笑意。

魏悯见阿阮这幅模样,有些疑惑,“喜欢这个料子?还是喜欢这个颜色?要是想要,就让二九让人再去做两身。”

阿阮摇头,这衣服是他去年还没怀上身孕的时候让人做的,做完还没穿就回了青平县,等到今年他肚子大了,想穿都穿不上了。

像这种做完没穿的衣服,衣柜里多的是,都压在最下面。衣柜上面放着的永远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料子,这些衣服多数都是妻主给他买的。

阿阮是瞧着这么些的新衣服,忽然想起来当年魏悯鹿鸣宴后的事了。

那时候魏悯考中举人,县令赏了几两银子,她拿着银两牵着他就去了街上的布料铺子,说要给他扯布做身新衣服。

几两银子现在放在阿阮面前实在是不算什么,但那时候他哪里舍得呦,他宁愿不穿新衣服,也想把这钱留着给魏悯入京赶考。

妻主那时候执拗的很,阿阮红着耳根厚着脸皮朝她撒了娇,她这才妥协。

那时候她就说等将来有了功名,有钱后给他置办一间专门放华服的屋子。

如今他华服众多,虽说没有一屋子,但都拿出来也能放大半间屋子。

阿阮不知道妻主是还记得当年的那句话,还是就单纯的想疼他,反正她是看中什么布料,就想着给他做身新衣服。

怀孕的人,情绪波动最快,也最是感性。

光看着衣服想着那些事,阿阮心里就酸酸软软的,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为两人当年的不容易,更为妻主对他多年不变的心。

魏悯正弯腰整理衣物,就觉得身旁的光亮被人遮住了,侧头就见本来坐在绣墩上的阿阮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魏悯手上动作未停,问他,“怎么了?”

阿阮双手扶住肚子,吃力的弯腰低头在魏悯侧脸上亲了一口,直起腰,笑眯眯的倚在床尾看她。

魏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一吻手上动作不由一顿,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之后,睨了他一眼,道:“淘气。”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是慢慢向上扬起,眼里的笑意晕染开,攀上眉眼。

阿阮有了身孕后,仗着她不能对他做什么,真是越发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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