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的一双手不知摧残过多少性命,沾染过多少血腥。

霎时间让司徒靖只觉得凛凛杀气卷着腥风血雾扑面而来——他毕竟不是刀头舔血的江湖客,所以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拔腿就逃。

红袖招愣了,完被对方的绝尘而去弄得不知所措——他逢敌对阵中不是没有遇到过一触即溃的对手,但是在交手之前就逃得这么干脆的,司徒靖却是第一个。

“有种你来追我啊~!”司徒靖一边狂奔一边回头高喊道。

“哦,在下忘了,公公本就是个没种的~失言失言!抱歉抱歉!!哈哈哈~!!!”他嘴上的伶牙俐齿不似脚下的动如脱兔。

“竖子!看我将你碎尸万段!!”被揭破了最隐秘的伤痛,红袖招恼羞成怒杀意如狂,飞身疾走之际也如风驰电掣。

可不知为什么,却偏偏追不上眼前这个猴子一样闪转腾挪的人。

只因司徒靖的步伐看似凌乱,却乱中有序。

如果此时此地有一个稍懂奇门的人在旁观,那便会发现他的每一步都以自身为中宫踏出,通过不断变换朝向配合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于是飞檐走壁之间,四方万物皆成了他布下的迷阵。

是以寻常人看来毫无章法且冗余繁杂的步法之中,蕴含的是正是术数的精髓,像红袖招这样不明就里的人,又怎么可能追得上?

不懂归不懂,但红袖招却很快醒悟这是一门高深的轻功步法,于是像被激起了争胜之心似的,反而追得更加起劲。

二人如猫鼠竞逐一般在大街两侧蹿房跃脊而过,屋顶的瓦片被踩的叮当作响,一时间不知又惊醒了多少的春梦。

“大半夜的,你们要打就打,上什么房啊!”终于有人气不过破口大骂起来,继而是更加不堪的言语传来。

“哎~会不会是红袖招?”

“嗯~搞不好还真是,这飞檐走壁的!”

“哎~又追哪家的公子呢?!”

“哈哈哈~”

“你小点声!引过来来倒霉的是你,你忘了他最近喜欢上老爷们了?”

“呸呸呸~倒霉?爷先让你个小浪蹄子倒倒霉~”

“讨厌~啊~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联想到近日来的滑稽罪案,很快临街的灯火点点亮起——毕竟有热闹可看的时候,谁还顾得上睡觉。

一声声的嘲笑和不堪入耳的奚落,令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面具遮住了红袖招的怒不可遏,只是司徒靖却明明白白地感到背后渐渐凝重的压迫——那股压力犹如万千毒蛇蔓延缠绕而来,司徒靖觉得自己渐渐被紧紧地裹缚其中,跑得越快,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差距越拉越短,红袖招并没有变快,论轻功这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只能是司徒靖变慢了,而且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脚下的步法也远不如片刻之前灵动。

司徒靖觉得不仅是双腿,简直身被灌了铅一样,以至于每往前一寸都举步维艰。

“能逼我用上这招,你死得不冤!”最后半尺的距离触手可及,红袖招一跃而起,然后右手成刀直切司徒靖的后颈。

一阵剧痛袭来,红袖招眼中满是诧异之色地看着自己的胸膛——面前的司徒靖骤然消失,刹那间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而他心口却被一枚钢锥击中,钢锥之后是一根绕过他身躯的软索,另一头则牢牢地连接着司徒靖右手那个非金非银的怪异护腕。

“九宫飞星,遁甲神行,袖里乾坤,截脉摧心——罗公公,你死得也不冤吧?”司徒靖的嘴角画出一个得意至极的弧度,眼神中满是嘲讽和戏谑。

他当然早就察觉到红袖招外放真炁捆缚其身,这一招虽然笨,却很有效,所以他将计就计反客为主。

“......你我无冤无仇,这些天你处心积虑得逼我现身,是为了姓吕的?还是为了姓淳于的?”心脉受创,伤势之重似乎让他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有区别么?吕放要灭你的口,淳于要借你的命......无论谁都不会让你活下去——不如让我拿你的人头,换一份功名!”司徒靖所言非虚,即便是投靠淳于彦,对方在利用之后也绝不会留下罗恒的活口。

“把我交给淳于彦吧——你可以得到重赏,我也可以多活几天......”他似乎在和司徒靖讨价还价,为自己争取多一点活命的时间。

“大司马么......把你活着交给他?岂非是在告诉他我已经对你们之间的勾当一清二楚?他又岂会让我留一口气有机会给丞相报信?不过无所谓了——只要送你的尸体去,他那边我可以搪塞过去,吕放那边自然也少不了我的好处!”说完他右手一挥,袖里乾坤立时绕颈而上,这兵器本可以更加锋利,但司徒靖不是弑杀之人,对于血光自是能免则免。

但今天他自觉杀意难平,只因为对手是败花却不采花的红袖招。

“好算计!难怪你有如此实力却故意调开蹇衷!”一语惊人,既然红袖招一直都知道蹇衷隐伏在侧,那么他出手就绝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

果然,袖里乾坤软弱无力得坠了下去,红袖招像是完没受伤一样凌空跃起足有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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