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都泄露了,谁出卖的?”

聂仲由喃喃道:“有可能是田奎……但我不明白,他为国效力十五年,为何会出卖我们?许是被捉了,许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田奎是怎样的人?”

“具体的我也不了解,但他多次在暗中为我大宋传递重要情报,仅我知道的,淳祐六年、十年、十二年,他都曾探得蒙军消息给余都帅。虽籍籍无名,却着实劳苦功高……”

李瑕看着手中的文书看了一会,忽问道:“你信得过程凤台……哦,程元凤的人品吗?”

聂仲由皱了皱眉,因他直呼右相名讳而深感不悦。

“右相清风劲节,绝不容诋毁。”

“人品可以是吧……”李瑕喃喃了一句,又问道:“讲信用?”

聂仲由眉头一皱,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脸色愈发有些苍白。

李瑕道:“开封的事,具体怎么办?”

“什么?”

“你如果死了,我要怎么样把开封的事情办完?若带了情报回去,程元凤能给我兑现他的诺言吗?”

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转头看向李瑕。

现在这样的情况……竟还要去开封吗?

疯了不成?

林子张了张嘴,喃喃道:“可,我们被人卖了啊……”

他想到死去的刘纯,嘴里剩下的话却说不出来,心中满是怨忿与悲凉。

李瑕却只是“哦”了一声,事不关己的态度,仿佛在看别人家夫妻吵架一般。

“我只管程元凤守不守信用?”

聂仲由似乎很惊喜,本已萎靡的精神又振奋起来,道:“右相一诺千金,若你能办成此事,便是一个副统制也可由你……”

“我不要副统制。”李瑕毫不犹豫打断,有些固执地道:“说过了,一个独自领兵的地方武将职位。”

他提高了些声音。

韩承绪听了,转过头深深看了李瑕一眼,又低下头沉思着什么。

高长寿则是看向天边的夕阳,那是他故乡大理的方向,他微不可觉地叹息了一声。

“绝无问题,我以我家性命担保。”聂仲由已指天起誓,眼中泛起绝然之色,向李瑕道:“开封之事,你……”

李瑕抬手阻了阻他,道:“你若死了,事情我看着办。但你若未死,接下来都听我的。如何?”

“好。”

聂仲由是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汉子,说话毫不含糊,干脆利落一个字。

“好。”李瑕像是勉为其难地谈了一桩交易。

他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道:“你们都听我的吗?”

“好。”

“就听李兄弟的!”

“先由你指派便是。”

“好!”

末了,还有韩巧儿细声细语补了一句,“我本来就最听李哥哥的。”

李瑕见了众人反应,方才点点头,向聂仲由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