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此事无甚大不了的?”

“不。”贾似道踱了两步,道:“若孙应直一开始就杀了李墉父子,此事真不算什么,但……”

廖莹中眉头一动,表情微妙起来。

“本来只有李墉一个人证,及时杀了也就是了。偏是……先死了孙天骥,李家又失了火。”

贾似道笑了笑,道:“不错,程元凤还恰好把李瑕从牢里保出去了。”

“等诸公知道此事,忍不住会猜……右相为何如此?难不成,真有此事?”

“更巧的是,谢方叔一心要置李瑕于死地。”

廖莹中笑道:“诸公又猜,左相为何如何急切想杀人灭口?莫不是真有此事?”

“不错,那些道德君子,必会担忧不已……万一忠王真非宗室血脉,如何是好?这大宋基业,祖宗江山,如何是好呐!”

“阿郎,太像了,太像了。”

“再一想,李墉与黄氏有染,其实也有可能。”

“是啊,男女之事,谁能保证呢?”廖莹中笑道,“我若是李墉,我也有可能与黄氏有染。”

“要构害忠王,只需李墉一张嘴,但要证明忠王就是荣王亲生,无论有多少证据,总有人忍不住起疑。”

“这般一说,连我也有了怀疑。而李墉不现身,此事便不会有答案。没有答案,疑虑就不会消。”

“最妙的是,今夜孙应直死了。”

“他一死,会有更多人查。偏他们一查,只能看到若有若无的线索。”

“只怕连李瑕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场刺杀把事情搅到多大……李瑕,便如一只小蛐蛐。”

贾似道提到蛐蛐,诗兴大发,随口又赋诗一首。

“小能敌大果然强,虫小赢多必是良。累胜上肩魁大者,这般虫小也非常。”

廖莹中眉头一挑,问道:“阿郎是想……将李墉攥在手里?”

“不错,吴潜想当史弥远,我却想当周公。”

“以李墉父子为筹码,掌握忠王?”

贾似道笑而不语。

“所以,就让李瑕去西南?一则让事情继续酝酿,让诸公猜不着头脑;二则,李墉不可能在临安现身,但李瑕只要离开,李墉极可能去找他,而西南我们有吕文德,忠王一系鞭长莫及。”

“不错。”

“但阿郎担心,保不住李瑕?”

“连孙应直都死了,你若是忠王一系,能放过他吗?事关国本,你知道今夜有几人闻风而动?这场大火一旦烧起来,谁都不知道要烧到何等地步。”

“可……阿郎,你还在添火啊。”

“火愈大,将旁人烧死了,我才好火中取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