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到许多人的呼喝声。
刘金锁一愣,道:“不是说空置两年了?”
马丁癸忙向那两人问道:“咦,鲍三、姜饭……你们怎么住在此间?”
“嘿,你个老马,昨个才一块喝酒,你会不懂我们住在哪?”
“这不是当年陆县尉的住处?”
“瞧你说的,衙内衙内,县尉当然住在衙内,咋会住在这里?闹呢……哥哥,别出门了,他们要抢宅子。”
“嘭”一声响,两人退回宅院,将门关上。
马丁癸挠了挠头,转向韩承绪道:“这事怪了,当年陆县尉分明住在这……不如请韩先生稍待,小人回去问清楚再来。”
他说完,一溜烟跑开。
刘金锁挠了挠头,满脸都是茫然,道:“咋回事啊?”
韩祈安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啊?”
韩承绪叹息一声,道:“之前便在想这事了,庆符县为下县,县衙廨舍该只够两位主官住。”
韩祈安道:“庆符县本无主薄,廨舍该是县令、县尉居住。”
“没听他说吗?前任陆县尉搬出来了,那房主薄有手段呐。”
“是否因为方才阿郎拒绝县令?那该以何种态度应对这两位主官为宜?”
“态度?”韩承绪沉吟着,道:“态度如何,岂有区别?房主薄难道还能将廨舍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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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房中,房言楷端着茶,不紧不慢道:“非瑜可知,县尉之职为何?”
“巡查、缉私、捕盗、城防。”李瑕道:“掌阅羽弓手,戢奸禁暴。”
“还有呢?”
“凡县不置主簿,则县尉兼主簿,出纳官物、销注簿书。”
房言楷喝茶的动作滞了一下,放下茶杯,缓缓道:“非瑜可知道庆符县共有多少户人家?”
“不知。”
“自咸平四年起规定,川峡各县五千户以上置主簿。”房言楷道,“去岁县中核查隐匿户籍,已满五千户。”
李瑕道:“幸而如此,我可与房主薄各司其职,不必做不擅长之事。”
房言楷笑了笑,道:“可知县城三班为何?”
“快班、壮班、皂班。”
房言楷又问:“三班各司何职?”
“快班,抓差办案;壮班,治安剿匪;皂班,护卫杂役。”
“浅了,浅了。”房言楷道,“庆符县地处边陲,与别处不同,此地治县之难,如何说呢……需找个空闲时,我慢慢与你说。”
“是,多谢房主薄。”李瑕道:“那不知今日可否让城中弓羽手、民壮、捕快、门子、皂隶、马夫、轿夫、扇夫、灯夫、库卒、仓夫等等与我见上一面?先熟悉一遍。”
房言楷再次打量了李瑕一眼。
“李县尉很了解该管哪些人啊。”
“略知一二。”
“但……太急了,太急了。”房言楷叹道:“我若说缓一缓,让你熟悉了县城布局、了解各乡情况,又恐你误会我舍不得交权……”
他这边语重心长,李瑕却忽然问了一句。
“房主薄不是舍不得交权?”
房言楷一愣。
他眯了眯眼,看向李瑕,竟发现李瑕心平气和,仿佛是在玩笑一般。
“非瑜锐气逼人啊,好,好,后生可畏。”
“不敢当,我年轻识浅,往后有许多事要向房主薄请教。”
“既如此,有劳非瑜多担待些公务了。”房言楷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熟悉皂班如何?我让人带你与皂隶们相见。”
“谢房主薄。”李瑕依旧很客气。
待他离开,房言楷闭上眼,似乎颇觉疲惫,喃喃道:“丁党祸及蜀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