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春兰虽在宫中当差有些年头,也算是宫中老人了,可从未与外朝的那些衙门打过交道,进了宝钞提举司,二人皆是战战兢兢的,每迈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冲撞了谁,犯了什么错。
很快,两人被宝钞提举司的小吏带至了一间公房。
公房中,王管事也在。
在正面主位上还坐着一个身着官服的邹成海。
春花春兰也不知邹成海当何职,只能跪地呼喊,道:“叩见大老爷。”
邹成海也不着急说明自己身份,只交给旁边小吏一张宝钞,道:“瞧瞧这个。”
春兰从小吏手上接过宝钞,反复瞧过仍旧不明所以。
半晌之后,终于带着几分茫然,开口道:“这个是?”
邹成海脸色阴沉,以为春兰是狡辩,冷声道:“别以为我这提举司没有刑狱,你若在我这里不开口,那我只能送你去锦衣卫了,那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们也知道,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朝中所有衙门都能不知,却不能不知锦衣卫。
春兰春花惊慌失措之外,仍旧面面相觑。
瞧着她们两这样子,旁边的王管事比邹成海都着急,站起身,冲至二人面前,一改之前和善的态度,急吼吼指责道:“你们两个贱人,竟敢拿假钞孝敬我,害我跟着你们一块倒霉。”
听到假钞,春兰春花更茫然了。
“假钞?什么假钞?”春兰下意识出口道。
春兰她其实还有些没搞清楚王管事在说什么,毕竟谁能想到堂堂潭王拿出来的宝钞竟会是假的。
“你还想狡辩是吧?”王管事上去就给了春兰一巴掌。
春兰还没说话,邹成海倒是不快了。
这是谁的地盘,没搞清楚?
在他的地盘上,轮得着你想打人就打人?
邹成海起身,给了王管事一道不善的眼神,走至春兰身边,换了个问题,道:“这宝钞是你给王管事的。”
从春菊那里偷出来的宝钞春兰春花根本来不及细看,哪里知道给王管事的是什么样子的。
春兰无法回答,邹成海又开口道:“换句话说,你最近这段时日是否给过王管事宝钞?”
这问题就好回答了,她们既能被喊到这里,便说明王管事已把她们卖了。
既如此,那她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了。
春兰直接开口,回道:“是,奴婢是给了王管事宝钞。”
“给了多少?”邹成海又道。
许是怕春兰说出的数字有误,不曾春兰回答,王管事便道:“七千九百多点。”
从春菊那里拿来的是八千九百余两,现在春兰和春花每人只剩下五百两,给出的着实是七千九百多点。
这么大的数目,由她们拿出是挺可疑。
但王管事都已说出了数额,她们也无法掩盖,只能点头承认。
“哪里来的?你们手上还剩多少?别说是你们攒的。”邹成海又道。
即便富一点儿的商贾手中怕是也拿不出这么钱来来。
她们两个一尛的宫女,竟能拿出将近八千的宝钞,疑点可太多了。
春兰春花不说话,王管事倒是急了,道:“邹提举,咱家早前问的时候她们就这个态度,咱家看,怕是得把她们送至锦衣卫,让那些校尉好生审讯。”
王管事这态度与之前和春花春兰讨要宝钞时哥哥妹妹相称的口吻可是判若两人。
这王管事的尿性,邹成海当然清楚。
这王管事但凡正派些,都不可能把将近八千两银子仅一月时间便全扔在了赌场。
“闭嘴,本官如何处事还用你教吗?”邹成海态度恶劣。
王管事被邹成海吼了一嘴后,倒委屈起来了,道:“邹提举,咱家可是痛痛快快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王管事是痛痛快快告诉了,但完全是小人行径。
搁一般人身上,拿了人家那么多钱,怎么着都得帮着人家隐瞒一二。
邹成海也不搭理他,只对春兰春花,道:“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这宝钞都是假的,目前追回了两千余两,皆是同一批的假钞,知道伪造假钞是何罪名吗?斩。”
春兰春花自到了这宝钞提举司就有些害怕,现在一听她们的宝钞竟是假的,更加害怕了。
一听折腾了这么一大通搞来的宝钞竟然是假的,春兰春花两人感觉自己守着的希望崩塌了。
在她们的心中,她们本已做好把剩下的五百两拿给爹娘兄弟,她们即便死了都值得。
既是假的,她们给了父母兄弟又有何用?
春花春兰皆有些着急,还是春花沉不住气,率先把自己身上剩下的宝钞拿出,展开层层包裹的手绢,递给邹成海,道:“大老爷,奴婢只剩下这些了,奴婢这宝钞时假的吗?”
邹成海接过,一一对比,毫不例外,找回的那两千余两,包括春花手中的,龙纹花栏处的造假一样,皆属同一批假钞。
“是假的,这假钞到底是哪来的?”邹成海急了,分贝也提高了不少。
一听是假的,春花比邹成海都着急,也顾不上再与春兰商量,带着几分抱怨,道:“想不到一个堂堂王爷,竟会使假钞。”
“王爷?哪个王爷?你们两个怎得来的?”邹成海再次急急问道。
这次,倒是春兰开了口,回道:“是潭王,奴婢看到潭王给了春菊些宝钞,这不,现在春菊上吊自杀了,奴婢便起了私心,想把这宝钞拿出了用,总共是八千九百余两,给了王管事七千九百余两,奴婢二人现在每人手中还省下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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